代人的家恨与筹谋,也绝不会这般轻易罢休。
明荷还是……想得浅了。
在皇甫府中,不知此时正受着什么样的苦。
齐建卿吁吁叹了一口气,就这么越想越不安,此刻站在亭中负手而立,对于当年的事情……他本都以为尘埃落定,而当年的一切都只是个意外,如果最近皇甫府不是出了那么多事,只怕……他真的会这般以为,直到入土为安。
“唉……”
苏府中,当年与他结交的苏胜离也已去世,其余的另外三大世家的公子也与齐府只剩泛泛之交。
没有人能真正体会他担忧的心情。
“齐平。”
齐建卿的声音在这空旷的亭中响起。
身后不远处,立即出来个人:“老爷,您叫我?”
“吩咐下去,让人备个马车,我今日去苏府,找苏世侄住两天。”
“老爷?”
“还不快去?”
亏心事做多了,终究是于心不安,于心不安……
他要怎么做,才能让皇甫廉政在天之灵安息,而皇甫府的子孙不用再背负这种痛苦,让明荷……能够不用替他们当初反下的错付出代价?
终究,终究是年少轻狂……
明知道父亲们交代的事情必有隐情,可他们还是不闻不问的照做了。
害死皇甫廉政,他们并非一点责任都没有。
齐建卿望着这渐渐落下黄叶的枝头,又莫名叹了一口气。
此时,只感觉身后的风吹动了什么,似有什么动静在身后,有什么人在身后一掠而过。
他讪讪回头,只看到平静的园景,什么都没有……
“唉……”又叹了一声。
果然,自己不知是不是因为心虚,这几日频频觉得不太平,连觉都没睡好。
不是想起齐明荷,就是想起了当年的事。
醉酣亭中,把酒谈欢。
此时此刻,齐府大堂这戏亭子后的一棵树上,茂密的树荫层层叠着,遮住了一道冷酷的身影。萧宇正站在树上,神出鬼没的盯着齐建卿的背后瞧,他方才那出神的样子,以及对齐平的所有吩咐,都落入了他的耳中。
萧宇此时一动不动的继续盯着齐建卿看,可目光却是渐渐变得复杂。
不断想起昨日皇甫寒光站在浔阳楼上看东院的清醒,自家门主那样的目光,想必是不希望齐府与皇甫府真的有任何联系。
“……”萧宇不出声。
依旧冷冷的在这树上站着。
齐建卿在亭中站了好一会,齐平才命人备了马车,直接驶到这园子中来。
“老爷,马车备好了,我们是要什么时候出发。”
齐建卿看着眼前的马车,心神不宁:“走吧,现在。”
……
马车缓缓从齐府驶到苏府,却又听闻苏仕瑥不在苏府之中,而是侨居在邙山脚下的别院。
齐建卿思虑了一下,又让人把马车从苏府驾到了邙山别院。
待到别院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苏仕瑥则早已接到了消息,早早在别院的门前等着齐建卿的到来。
“世伯?”很是意外。
齐建卿笑得有些疲惫:“仕瑥啊,世伯又来叨扰你了。”
苏仕瑥此时看了一眼陪伴在右的人,挥了挥手:“下去吧。”
又上前来,将齐建卿迎下了马车。
“世伯你来找仕瑥,又何来的叨扰,快快进来吧。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没能带回小荷,世伯,对不起。”
这一刻,两个人只是这般站在别院的门口,相互对视着,齐建卿苍老的眸一凝,笑了笑,扯了个无奈的弧度出来。
这是他第二次深夜来苏仕瑥这里了,两次……都为的是同一件事。
如果可以,他愿意替明荷受罪。
苏仕瑥将齐建卿迎了进去,齐建卿也委婉的说一同过来商谈些事情。
此时,邙山别院门前的人马鸟作兽散,整个别院因为齐建卿的到来而显得热闹了一些。
邙山别院外,黑夜遮盖住了远方的景色,茂密的树林也将这一座别院显衬与世隔绝。可这树下,此时只站着一个人。
萧宇冷冷的抱着一柄剑,正斜靠在树干上,听着方才门口的话,挺拔的身影一点点的站直。
此刻,就这么望着苏仕瑥与齐建卿走进去的身影,静静的站在这里。
他没有急着回去与皇甫寒光报信,也没有急着进这邙山别院探听
此时只是这般冷清的站在这里,看着这越来越不寻常的发展,抱剑的手一僵,仿佛想象到了……
----
ps:谢谢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