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呢。泽文有出息了,我家兴元也能跟着沾上光呢。”
这话面上说得诚恳,可哪个听不出是话里带着讽呢。李氏当即白了脸,可又无法伸手打笑脸人。
赵氏也恨这个老二媳妇缺德地很,平日里隔三差五地说些不恭敬的话膈应她也就罢了,自己的闺女难得回来这么一趟,也不忘这么讽一回。自己没甚本事,全靠着李兴元,也不知她怎么就那么不要脸地挺直了腰看不起别人。
赵氏抚着胸平了心里的怒,握了一下李氏的手,毕竟母子连心,李氏懂了赵氏的意思,息事宁人。
“老二家的,快去把你爹和大哥叫进来吃饭。”
张氏见自己又占了上风,心里是喜不自溢,乐得去叫他们进来吃饭。
总算是入了座,惠娘因着张氏先前说的话,心里头也有些不舒坦,便只埋头吃饭。张氏却是心里畅快,一副得了便宜卖乖的模样,将自己表现得是这家的女主人一般,忙着为李氏他们布菜。
李香菊还是一副老样子,刚坐稳便夹了一大块肉,“吧唧吧唧”咬着,满嘴红油。徐氏坐在她旁边,瞧了她这幅模样,拿着筷子便敲她的头。香菊咬着肉吃得欢,也不理徐氏。
赵氏倒是帮着香菊道,“行了,孩子喜欢,你随她去,老打她做什么。”
惠娘皱着眉,看了眼香菊,并不觉得徐氏做的不对,记得前世,自己小时候曾经吃饭习惯翘兰花指,自己的母亲每次见到便要用筷子狠狠地敲自己的小拇指的,几次吃了痛,便也长了记性,这习惯也改了。如今赵氏拦着,惠娘倒是觉得自己的外祖母对孙辈有些溺爱了。
香菊见自己的祖母帮着,胆子也大了,咬着嘴里的肉,眼睛又盯上了碗里的肉。见着李金卓也在夹肉,也不知她心里是怎么想的,是毫不犹豫地,又快又准地将李金卓挑好的一块肉夹到了自己的碗上,还颇为挑衅地咧着满是红油的嘴朝着李金卓一笑。
李金卓胖胖的脸上顿时浮起了哭意,张氏见着香菊这般明目张胆地欺负自己的儿子,脸是立即放了下来。张氏“啪”地一声放下了筷子,也不顾着自己是长辈,怒道,“嫂子!你家香菊怎么老欺负我家金卓,你瞧瞧上次被她推的,额上的疤还没消呢,今儿就来抢他的肉吃,这做阿姐的不让着弟弟也就罢了,还每次都帮着外人欺负金卓,有这样做堂姐的吗?”
赵氏见着了香菊先前的动作,面上也是不喜,虽说都是孙子孙女,可孙子就这么一个,心里自然更疼孙子,且这香菊还合着外人将金卓额上擦了好大一块皮,当时她也是心疼坏了的。所以,张氏质问徐氏的时候,赵氏便是默着不再为香菊说话了。
眼见着徐氏不说话,只是狠狠瞪着还在吃得欢的李香菊,李兴水却是一下站了起来,将李香菊拎下了饭桌,狠狠地拍了几下她的背,然后往堂屋外头一放。香菊被自己爹的动作吓得是张着嘴“哇啦哇啦”地大哭,还未嚼碎的肉,在嘴里头是看得一清二楚。李兴水沉声道,“你再哭试试!等我回去收拾你!”
许是李兴水真是个严厉的,李香菊怕他,还真就收了哭声,只敢抽抽噎噎抹着泪了。
惠娘与泽文咀嚼着嘴里的饭,两人皆是看得一愣一愣的,这么个庄稼汉,脾气倒是爆,同时庆幸自己的爹是温和慈爱的。
赵氏未说话,李木寿倒是想说几句,赵氏拉了他的胳膊道,“孩子他爹教训他闺女,你去掺和什么。”
李老头听了这话,也不去管了,愣李香菊一个人在外头靠着墙,低声地抽泣。
惠娘叹了一口气,这李香菊谁不好欺负,非要去欺负老李家唯一的孙子,这不是缺心眼儿吗?
惠娘瞧了一眼李香宜,虽说是在吃饭,眼睛却是要时不时瞧一下在外头的李香菊的,而李香春却是很淡定,似是刚才的事未发生,时不时地还要为金卓和泽文夹菜。这姐妹三个倒也是个有个的个性。老大嘴硬心软,老二却是闷得看不出本性,老三显就是泼皮转世。
因着见着李香菊受了罚,张氏的脸也没那么难看了,又带了一副笑模样,道,“大哥这家教却是严得,要不怎么能教出香宜和香春这两个好闺女呢?”
见着无人理她,张氏还欲再说,赵氏瞥了她一眼,“行了,吃你的饭吧。”
张氏仍是笑着“哎”了一声,惠娘却是能听出张氏话里的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