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真真并不知道,那日她刚刚离开香港,骆骏紧跟着就去了无锡。
下了火车,早有几辆汽车在等着他。
“帮主,路上顺利吗?”中间那辆车的司机竟是区荣。
“嗯。”骆骏答应一声,问道,“夫人那边没事吧?”
“龙先生已经传来话了,夫人现在忙得不可开交,让您放心。”
汽车出了无锡城,一路向马山方向驶去,终于在一处大宅前停下。
这所大宅是骆骏很多年前就置下的,用来安顿他的杀手们,这些人一直由他直接领导,而这个地方即使当年由余真真代管斧头帮时,也并不知道。
多年来,这些人深居浅出,几乎与世隔绝,他们存在着只为了一个目的——杀人。
余真真是个聪明的女人,她虽然要求骆骏不再染指军火和暗杀,但却从来不去打探骆骏不想让她知道的事。所以当他们一家离开上海时,她虽然早就想到这些杀手仍然存在,但是却从来没有问过骆骏。
因为她深深知道,即使她问了,骆骏也不会说。
骆骏进了大宅,直接来到最后边的一间厢房,他抬手在墙壁上摸了一下,地板中央便徐徐打开,露出一道台阶。
区荣拿出手电筒,主仆二人走下了台阶。
这是一个地牢,结构和上海的骆公馆非常相像。他们走进最里边的一间石室,与外面的黑暗不同,这间石室内却是一片光明,四十瓦的白炽灯泡把室内照得通亮,而在屋子的中央放着一把椅子,一个人被用牛皮绳捆绑在椅子上。
骆骏站到那人面前,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他,然后冷冷的说:“我是应该叫你高占,还是叫你贝尔玛呢?”
那人反而笑了。笑得懒洋洋的,如同他不是被人绑在这里,而是正在渡假一般:“两个都不是,我是高群。骆少帅,我还曾去过您府上呢。只不过刚好您不在家。”
“是吗?高群不是应该脸上有颗大黑痣的吗?”骆骏冷笑。
“信不信由你。我要见一个人,他能证明我的身份。”高群收起笑容,直视着骆骏。
骆骏揶谕道:“你是要见霍五吗?”
“呸!霍五算什么东西。流氓杂碎而已,我要见吴昊!”最后这几字他说的铿锵有力,表情傲然。
“吴昊?”骆骏暗暗吃惊,但是脸上却依然一片冷若冰霜。
“对,吴昊,他不来我不会回答你的任何问题。”高群说完这句话,便闭上了眼睛,似是懒得再搭理任何人。
纵是追踪骆骏多年的区荣,也从没过有人敢在骆骏面前如前倨傲。他的瞳孔一阵收缩,杀机顿现。
骆骏面沉似水,没有说话,冲着区荣使个脸色,两人一起走出了石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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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真一电影公司的办公室里,余真真用粤语对坐在面前的高远说:“广东话学得怎么样了?”
高远有些不好意思。张了张嘴,但还是用国语讪讪的说:“可以听懂,但是仍然……”
余真真的一张俏脸蒙上了一层薄霜,怒道:“我不可能把你拍的每一部电影全都千里迢迢的带到上海来上映吧,那我还不如直接让李元浩在上海拍了。连宣传费用也省了,还能找来一大堆广告赞助,可现在呢,你自己心里清楚,香港人知道你高远是谁吗?除了我们余家自己的戏院,还有哪家电影院肯上映你的国语片,又有哪个老板肯为你的电影投钱投广告?”
“姑姑,您别生气,千万别气坏了身子,我会努力的,相信我啊。”高远从未见过余真真发这么大的火,这些天他回到上海如鱼得水,到处是鲜花和掌声,尤其是他一挥手变出一叠签名照片的手法,更引得无数少女欢呼雀跃。他原以为姑姑会很高兴,可是没想到却这么生气。
余真真板着脸,冷冷的问:“你说你会努力,那要多久,我要算算我还能在你身上赔得起钱吗?”
高远低头想了想,似是在和自己下决心,这才抬起头,对余真真说:“姑姑,最多三个月,三个月后我保证能流利的讲粤语。”
余真真的眼睛中闪过一抹慈祥,她柔声道:“我们真一虽然在上海有一定的基础,但是到了香港只是初来乍到,而你不但是我在香港捧出的第一个明星,也同时我的家人,姑姑对你是恨铁不成钢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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