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嘶——
这房间,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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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晗在桌上随手拿了一颗桂圆,白皙莹润的指尖轻轻一摁,取出黑色果肉。
另一只手在腕间轻拍了下。
果肉便划破一道完美的弧线,准确无误地落入宴晗的嘴中。
那双漆黑清亮的眼睛闪过一道微光。
于是白皙细长的手指又抓了一大把。
小山丘般的桂圆,瞬间成小平原。
另一边,小山峰拔地而起。
宴晗嚼着桂圆,挑起纱幔,闲庭信步般地走了过去。
床上躺了个男人。
身上穿着黑红相间的婚服。
与宴晗的是同一个款式。
墨画般的五官,肤白如雪,此时双眸紧闭,仍可见其风华。
宴晗嘴里嚼着桂圆,眉梢轻轻一挑,眼神毫不掩饰。
让人毫不怀疑她不仅很快地接受了自己有老公的事实,并且还想体验一下有老公的快乐。
嗯,看来妇人的担心,确实有些必要。
不过按理说,飞升失败,大多灰飞烟灭,侥幸活下来的,也都被打回原形从头修行。
像她这样,飞升失败来到人间,附于她人身上之事。
她曾翻遍父君那书阁,也未曾见过。
难道,是上天可怜她单身多年,让她来经历情劫来了?
宴晗往嘴里塞了几颗桂圆肉。
漆黑清亮微转,目光最终落在了男人旁边。
嘴角微勾。
得,看来心急,还是吃不了热豆腐。
收回目光,宴晗对上了一抹幽潭般的双眸。
眸子的主人长睫笼罩,仿若冬日的暖阳透过枝桠洒落于湖面,将那抹寒凉很好地藏于湖底,唯有靠得近了,才觉沁身刺骨。
美人醒了。
睡美人已惊为天人,如今美人苏醒,更甚。
宴晗双眼一亮,她自小被几个哥哥轮番散养长大,是个混不吝的主。
丝毫没有被抓包以及闯入他人领域的不自在感。
反而将身体往前倾了些。
“夫君?”
“官人?”
“丈夫?”
“老公?”
“亲爱的?”
“宝贝?”
“……”
一声声称呼叫下来,热豆腐很快成了臭豆腐。
宴晗嘶了声。
她这是穿到哪了?
这么多称呼,一个都不对?
宴晗撩起腰间的红穗晃了晃,神似粗莽汉子调戏良家妇女的戏码。
往床边一坐,指尖顺着美人侧脸至下巴轻勾了下。
哟,这么滑。
很轻地,再顺势地,往人怀里一倒,“老傅?”
傅庭深:“……”
他定定地瞧着怀里的女人半晌。
眼前的女人,五官和之前看过的照片一样,但隐隐又觉得哪里不太一样。
总之,过分惹眼。
这女人还在往嘴里塞桂圆肉。
再然后,就看到了地上有一堆桂圆壳。
是的,他甚至不用低头就看到了。
因为,壳几乎要到达他的床边的高度。
傅庭深……
傅庭深目光在那堆桂圆壳顿了顿。
眼神就大概包含了不少于五百字的复杂。
宴晗以为他也想吃,“来,老傅,我给你剥。”
“对了,你是哪里不行?还是哪里都不行?”
傅庭深:“…………”
她一定要在他怀里,问这种问题吗?
他闭了闭眼,缓缓吐出一口气。
怀里的女人明眸皓齿,眼底说不出的灵动。
她,原来就长这样?
算了。
“你,先起来。”
“哦。”
宴晗眨眨眼,“为什么?”
傅庭深看着她。
不知道为什么,被吵醒的不悦反而淡了些。
听说小丫头一直被养在别院,他没见过几次,但想来,傅家给的条件也不会太差。
怎么将她养成了这个性子?
“实在饿了,就按那边的铃,会有人送东西过来。”
吃桂圆算怎么回事?
宴晗顺着他的目光,往那边看了眼。
“你每次想吃东西,都是这样按铃的?”
傅庭深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怎么?”
宴晗挪了挪脑袋,在傅庭深的胸膛上找个相对舒服的位置。
傅庭深不太习惯这样的接触,但又怕自己动了之后,她会坐不稳,就一直强忍着。
“你来之前,没有人跟你说过?”
“说什么?”
进傅家,要学的规矩不少,老太太应该专门派人去教过。
但这效果……
傅庭深看着她,眸光有些深。
不等他抓住一闪而过的念头,宴晗又抓了一把桂圆。
窸窸窣窣的声音仿佛老鼠在他耳朵里建房子。
傅庭深:“……..”
“这么晚了,厨房还有吃的吗?”
宴晗是不知道傅庭深在想什么的。
这人间的食品也不像父君说的一样,味蕾轰炸还有损修行。
所幸,她现在修行为零,当然要多吃一些。
想着傅庭深刚才的话,又问了一遍。
傅家,京城世家之首。
万物尽有。
别说现在弄点吃的来,就是傅庭深十分钟后要吃满汉全席,厨房也会在九分五十九秒之前把满汉全席摆在他面前。
不过,现在这个时候,不太合适。
傅庭深想得比她深。
新婚夜,新娘要太多吃的,容易被人嚼舌根。
本来她这样半夜进门,已经是委屈了。
又是嫁给他…….明天怕是会不太好过。
傅庭深想了下,“早点睡吧,我明早再让人准备。”
怕宴晗误会,难得解释:“这个房间只有这一张床,你今晚可以先睡我旁边,你放心,我腿脚不便,不会对你做什么。”
宴晗眨眨眼,听是听懂了。
但是,
她那双漆黑明亮的双眼看着傅庭深,很体贴地语气,
“我也想睡,可是,怎么办呢?”
“你旁边已经躺了一个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