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我想去滇北的由头。夫妻两个拜堂成亲过日子,同心一体,他如此做想过我的死活吗?想过我受不受得住这煎熬。我对他一片真心,真若伤心过度,摸了脖子,他也不管。”
陆凝凝虽是早有心理准备,可这事也实在震惊。
那位元仲邦元大将军,身为大齐一等一的军事猛将,不惜假死隐姓埋名,办的那得是多紧要的事啊!
李氏今日居然毫不防备,今日跟她这么个不算很熟识的女子和盘说了,倘若自己是个嘴不严实的,走漏个一句半句的,岂非是对王朝有极大的危害?
“整整六年,他半分活着的消息不跟家里人透露,你知道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儿子还小,闺女又嫁了人,我终日里以泪洗面,只盼着老天爷疼我,让我早死,好让我们夫妻在底下早日团聚。”
李氏自顾自说着:“我年少时,皇帝其实便心悦于我,只因元仲邦抢了先,皇帝碍于兄弟情分,便把这情愫强压了下去,这些年我们发乎情止乎礼,从不曾有过半点越拘。”
“是后来元仲邦‘没了’六年以后,他多次救我,我心里就……最可气的是,当年我上香,差点被腌臜尼姑设计任歹人凌辱,元仲邦戴着面具,就在边上瞧着,竟根本不曾出手救我!若不是皇帝出现,只恐怕我早死在那里了。外人只传言他对我如何情深义重,真是可笑,天底下哪个男子,能眼睁睁地瞧着自家娘子受辱,而无动于衷?”
陆凝凝有点疑惑,这确实跟她听到的版本不一样。
元大将军宠妻是出了名的,一辈子没纳过一个妾侍。
在舟城时,为着要不要纳卫婉儿的事,元二郎如此清醒难得,全是元家在元大将军那一代传下来的好家风。
我只以为这些年夫妻恩爱,自己摊上宝了,自家夫婿一个妾侍也不纳,他口口声声跟我说一生一世一双人,今生只我一个,旁人断断入不得他的眼,一张嘴皮子翻出花来,怪我单纯,竟全信了。后头这人一边瞧着我受辱,一边包着个妓女,为着那妓女争风吃醋,害死朝廷官员。
李氏愤恨地把湿帕子一丢,“什么情真意切,全是骗人的。他竟还瞧着我每每跟还是康王的皇帝献殷勤,却也不言说一句!但凡元仲邦心里有半分我这发妻,怎么会这般?夫妻过到这份儿上,还叫夫妻吗?”
陆凝凝表情实在复杂,又觉得这话不能尽信。
一个柱国之臣,能会对自己娘子被轻薄无动于衷?为了个妓女,害死官员?
倘或他们夫妇关系不合也就算了,偏又是出了名的恩爱夫妻,不是作假。
如此这般,那位元大将军也太奇怪了!根本不符合算无遗策的宠妻战神人设啊!
“元仲邦说我是他心上第一要紧之人,可他又是怎么对我的?他为着皇帝什么都能受什么都能忍,从此不见家里人,让一家老小为着他的死肝肠寸断也在所不惜,我那时也是恼恨极了,才一时意气。男人的话绝不可信,你也切莫相信男人说什么,心里只有你的花言巧语,绝无二心,那都是床上骗人的鬼话,实则没一个好东西!信他们这个,还不如信白日见鬼!”
顾成泽刚进门,就听见李氏在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