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皇后拿帕子按了按脸上的香粉,轻笑,“国公夫人玩笑了,圣上哪里是今日才对承安王爷看重的呢。成泽那孩子,每每入宫,本宫瞧着,圣上待他便个亲生的几个皇子一般无二。”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李氏攥紧了手里的一块糕饼。
御膳房精心制作的梅花图案的糕饼,在她手里碎成一堆渣滓。
“要说起来,那老承安王爷在圣上面前,也并不十分得脸,怎么偏偏圣上这般看重顾成泽呢?”
皇后端坐着余光有意无意地扫过,一脸痴相的镇南太妃。
“许是投缘吧。”
皇后笑得端庄,又道:“我到盼着几位公主,以后成了婚,能跟承安王和王妃似的,夫妻恩爱和睦。秋檀,你去把承安王和王妃请来,也叫咱们跟平乱功臣说说话。”
身边的宫女应声而去,李氏的心又绷了起来。
待等顾成泽带着陆凝凝走到切近,跪拜行礼,她才真正瞧清楚了他的样子。
一双剑眉,浓而锐利,底下生的一双桃花眼,好似几分风流,眼神却明明如月,冲淡了那双眉眼,带来浮躁,反倒如玉石落清潭,越发润而明晰起来。
李氏见过老承安王顾长鸿,也跟老太妃相熟,知道他们夫妇二人的长相。
顾成泽自然不跟他二人相像。
外人瞧着他好像谁也不像,李氏却没来由红了眼眶。
那双眼睛,眼尾往外拉成一条线,那形状,便跟她年少时,像个七八分。
只是女子眼睛总是更柔婉,又何况她如今已年老,眼皮松弛的不像样子,旁人才瞧不出什么来。
藏在心底里二十三年的东西,突然间破土而出,转瞬便石破天惊地炸开,直把她砸了个晕头转向。
形成极大的冲击力,简直让她撑不住,几乎要软在椅子上。
儿子!她丢了二十三年的儿子!
没想到,竟是他!
李氏双眼盈泪,泪珠洒在红漆桌椅上,砸出两朵水花。
顾成泽正被其他几位贵妇人拉着说话,这些妇人们,哪有不爱看英雄气概十足的年轻男子的。
陆凝凝陪着笑,想起那日里关于顾成泽生母的胡思乱想,不由自主地往镇南太妃那边瞧了一眼。
正瞧见镇南太妃垂目落泪,一个大写的“握草”直接横上了心头。
她……她这般哀哀切切地看着顾成泽哭是几个意思,难不成,难不成,还真是顾成泽的亲生母亲?
陆凝凝心头一万只羊驼呼啸而过,简直要把她的脑子刮地跟着四处乱飞。
偏偏这时候,穿着凤袍的皇后娘娘,也察觉到了,当着众位官眷的面直接开问。
“呦,好端端的,镇南太妃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瞧着这般伤心?”
众人闻言,齐刷刷向镇南太妃李氏看来。
李氏本就笨嘴拙舌,不善言辞,此刻正为着找着儿子伤心得厉害,哭得嗓子眼哽住,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了,眼里不断滚落的泪珠子,把脸上的脂粉都弄花了。
官眷们不明就里,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太妃怎么瞧着成泽这孩子哭啊?”皇后关切着问,心底里狂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