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县令的女儿,亲父战死,若能嫁给王爷做侧妃,也算是一步登天了,哪怕王爷又老又丑,可那身后的富贵,不知道要让多少人红了眼,又何况顾成泽那般品貌。
这一路来,她可听说了不少,兵卒百姓们对顾成泽这个元帅,可是赞扬得很,年纪大了老人们,有的还说他颇有当年大齐战神,元仲邦元大将军的之遗风。
陆凝凝依旧微笑,亲自给那妇人添了杯茶。
“卫氏夫人莫恼,我正是念着卫家忠烈,婉儿姑娘如此大义,乃为世间女子之典范,这才对她做侧妃之事有异议。这般好的姑娘,与人做侧室实在委屈了,依我看当向圣上请旨,赐婉儿姑娘封赏,再好好挑户人家,正正经经八抬大轿做正头娘子的好。”
卫婉儿巴掌大的小脸一白,她是个聪慧人,听着这话的意思,越发无地自容,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卫氏夫人则是跳出来怒道:“王妃娘娘,您这话说得好听!这不就是不许我家婉儿进门吗?什么请旨封赏再挑户好人家?我们丫头人小福薄,可担不起这个!我们家现在人都要死绝了,嫁与别人,谁知道对方是个什么德行,又不知根知底,好好的一个丫头没得娘家维护,还不被人吃了!”
卫家姑侄,想起自己那战死父亲和兄长,悲从心头起,忍不住落下泪来。
陆凝凝:……
若是刘家、方家那起子装腔作势,假哭假闹之流,陆凝凝还有法子对付,可眼前人家当真是死了亲爹,她虽不是圣母,但也不是铁石心肠,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偏这时候,顾成泽带着二位将军回来。
一进门便瞧见,王妃娘娘在堂上坐着,而可怜的遗孤卫氏姑侄,在一边抹眼泪。
元思远和郑德勇俱是一愣,“这是怎么了?”
卫氏夫人可算是见着亲人了,立马哭天抢地起来。
“哎呀!真是人走茶凉啊!没天理了,大元帅说了不算,算了不说,可怜我家婉儿一个孤女,到如今竟沦落到人家不要的地步……”
她絮絮说了好一通,总算是把方才的一切说明白了。
陆凝凝尴尬的脚趾扣地,坐在一边不吱声,这事自己越掺和越乱,主要还是看顾成泽的意思。
他若是不想纳侧妃,说一句,自己的好好照顾,不是纳进府里的好好照顾,也就完事了。
“嗨,我看这事,嫂嫂也是为卫姑娘着想。”元思远道。
郑德勇则不同意,“虽说王妃是好心,可卫家考虑的也对,嫁给别人不知根不知底的,哪有嫁给元帅安全,承安王府家大业大,还少得了一间屋子,一碗饭嘛。元帅、王妃都是厚道人,进了王府虽为侧室,想来也不会亏待了卫姑娘。”
陆凝凝不知道说什么好,打心眼里排斥,可原主十几年的记忆,却叫她知道,郑德勇的发言在大齐并不奇怪。
这种做善事,纳遗孤小妾的行为,甚至能为人所称道。
甚至当今圣上的继后,如今的皇后娘娘,也是曾经以身殉国的苏将军之女,为此,文武将官都称圣上仁义。
眼下,只能看顾成泽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