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行礼之后,转身就要往外走,皇帝从龙椅上站起来,不顾体面,急急追了几步。
“儿啊!”
梁王脚步一顿,再回头却见从来都是极重规矩的父皇,龙目之中竟然含泪。
“父皇……”
皇帝到底年纪大了,眼皮子浅,一路走来自己的孩子,没了多少个,现在人老了,还要亲自送自己的孩子上战场,心里自是不忍。
他是九五之尊,却也是个普普通通的老父亲啊!
“带上精武卫去!务必注意安全!”
梁王心思大动,也激动的差点落泪。
那精武卫可是皇帝的私人卫队,寻常王爷、皇子,可是用不得的!
父皇的心思,简直激得他两眼放光,恨不得即刻就飞奔到战场之上,亲手砍杀几个敌军来邀功请赏!
“你是去做元帅,在中军宝帐指挥停当是第一要紧事,莫要贪功好战,非要自己上战场!”
众大臣垂着头暗自撇嘴,也得亏是皇帝亲儿子,换了旁人,圣上早就督促元帅给底下的军士们打个样了。
“是,儿臣遵旨!”
梁王带着精武卫风风火火地启程去了舟城。
有了新的主帅,也就意味着,那失踪了大半个月的承安王顾成泽,可以正式宣告死亡了!
下了朝,刚至于中午,方延辉和刘家人简直开心到不行,连午膳都没吃,相互搀扶着去承安王府哭坟。
只恨不得,脚上喇叭吹上哀乐,即刻吃席!
“哎哟!我的表哥!天妒英才啊!怎么就叫你死在了战场之上啊!”
“我的表弟呦!你若是有灵有应的,魂魄便飘回家来吧,表兄我让人给你制招魂幡,让你早日入土为安!哎呀呀!真是天不假年,你这般年纪,怎么就死在了战场上了?”
“呜呜呜,表哥哎!你一路好走!”
“呜呜呜,表弟哎!你魂归西天!”
陆凝凝昨晚上一夜未曾睡好,刚眯了一会,是被不住哀嚎的哭丧声吵醒的。
等她爬起来,挺着肚子,走到院外,便见方家、刘家那群人已经不知道从哪捯饬出了白绫、白缎、白花,正指挥着承安王府的丫鬟小厮,往承安王府的牌匾上挂。
他们一个个穿着白袍戴着孝,腰上扎着孝带子,一个个面色红润,两眼发亮,哭声却跟死了爹一样,毫不吝惜!
“住手!都给我住手!谁许你们挂白绫了!都停下来!”
陆凝凝是正经的承安王妃,承安王府的当家主母,王爷不在她就是一家之主。
丫鬟小厮们闻言,各自停下了手里的活计,看了她一眼。
方延辉冷笑了一声,咬着牙厉声道:“都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把白花、白绫扎上!”
丫鬟小厮又赶紧继续干活。
方延辉笑得十分欠揍,“表嫂,如今成泽表哥既去了,家中自然要给他办白事,你一个妇道人家,这事就不必掺和了。”
外头,他们已然把后院那口黑漆的棺材拉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