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就这样急不可耐,甚至连遮掩都嫌费事。
“快!把棺材抬到正厅去,王爷战死疆场,准备一套衣冠,做衣冠冢即可!”
方延辉绕过陆凝凝,底气十足地指挥着王府的下人。
刘家的表兄亦是欢喜得热火朝天,跟着补充道:“供桌、供果都摆放起来,香蜡纸马,办丧事的请帖也紧着备下,叫先生拟名单,送到各个府上去!”
瑞雪、银枝无比委屈又无助忍不住泣泪。
陆凝凝站在原地,听见那些话如剜心一般,一刀一刀剜得喉咙里不住地冒出血来。
她冷冷看着听着方家、刘家的指挥,忙得脚步不停地丫鬟小厮,指甲嵌进肉里。
“这知道的呢,是承安王府无人,几位表兄弟帮着料理,不知道的,还以为整个承安王府抄家灭族,改换门庭呢!”
陆凝凝声音脆生生的,在这寒凉寂寂的秋日里,如同一只摔碎细瓷碗的响声,直挂进每个人的耳朵眼里。
伺候得下人们,半尴不尬的僵,任谁都知道,王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承安王府早晚要换主子,可早点晚点可不一样,现如今这府上正儿八经的主子,到底是王妃娘娘,虽瞧着已然是秋后的蚂蚱长不了。
方延辉回转过头来,目光落在陆凝凝脸上。
只见眼前的女子,身着一条攒金枝苏绣月华裙,身量纤纤,秀美绝俗,娇丽的脸上,柳眉扬起,好似一株凌寒独自开的梅花,美则美矣,筋骨更是强韧,通身上下桀骜不屈,让人下意识不敢轻易攀折。
从本心上讲,方延辉几乎被这美色和外柔内刚的气势弄得心神荡漾。
这哪里还有从前半分那个烂泥扶不上墙,懦弱胆怯、面黄肌瘦的病秧子药罐子样?
方延辉一想起自家的那个正妻,生得快八尺高,身上的腱子肉比他都结实,肩宽腿长没点女人样,仗着有身孕越发肆无忌惮,才有孕四个多月,已然吃得膀大腰圆,全无半分姿色可言。
再瞧同样有孕却越发风姿绰约的前未婚妻,眼馋着就越发愤恨!
虽不愿意承认,脑子里却诚实地告诉他,陆凝凝当初若是跟了他,此刻怕是更加面容憔悴,不堪入目了。凭什么她嫁了顾成泽那狗东西,居然能被养得这么好?
他恨地直冒酸水,言语间越发不客气。
“表嫂这叫什么话,我等兄弟诚心帮着承安王府办丧事,你一个妇道人家,不说有贞洁烈妇以身殉夫之贤,还要跳出来多说少道,哪有半点良家寡妇的样子。”
陆凝凝抚着肚子差点被气笑了,“以身殉夫?这满天下的人里,谁都没有你方家表弟,盼着我带着孩儿速速去死,省的耽误了你惦记着这承安王府了!”
话是实话,只怕外头扫大街的都知道,只是就这么戳破了,放在明面上讲,方延辉脸上就很不好看了。
“你,你血口喷人!我……我何曾这样想过!”
满院子干活的丫鬟婆子都往他这瞧,方延辉脸色变了几变,咬死了银牙,不撒口。
陆凝凝见他这般辩白,这回是当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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