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皇后让宫女重新上了茶点,不愧是后宫之主,须臾之间已经调整好了神色。
此刻正言笑晏晏地跟镇南太妃说话。
“这是新供的明山翠,太妃尝尝可还合口。”
“多谢皇后。”
“咱们之间客气什么,若不是皇家规矩,本宫倒愿意跟从前那般,称呼太妃一声伯母呢。”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忽地,皇后瞧了陆凝凝一眼。
“要本宫说,此事承安太妃实在胡闹了些。成泽和元家二郎年岁相当,彼此交好,好兄弟之间多亲多近也是寻常事。世家出身的女儿,自幼修习妇德。哪儿就有会跟自己丈夫的兄弟,厮混通奸,不守妇德,不要脸面的世家贵女呢?王妃说是吧?”
陆凝凝被从头脑风暴中揪出来,赶紧配合道:“皇后娘娘说的是。”
皇后轻笑,镇南太妃脸色却是愈发难看。
陆远奎不肯抬头,他总觉得皇后有意无意地在说陆柔柔不守妇德的事,心里对赵姨娘和那庶出的丫头更加厌烦。
凤慈宫正殿内。
皇帝近乎低声下气。
“朕知道你这些年不容易,这事本也是朕对不住你,可……稚子无辜,那孩子尚且在他母亲的腹中,如何这般残忍要置他于死地?”
承安太妃半跪在地上,整张脸坚硬如石头,只有一张嘴还会动。
“圣上的话,臣妇听不懂。”
皇帝跌坐在龙椅之上,九五之尊陡然生出一种无力感。
“朕当年也实在是没法子,朕知道,这些年你一直耿耿于怀,可……”
“圣上!”承安太妃突然抬起眼皮看他。
“臣妇不是瞎胡闹,元思远确实跟我那媳妇有私情。臣妇有一回就亲见了他们眉目传情。他一边勾搭我儿媳妇、一边勾搭我家闺女,可谓是狼子野心!臣妇不是吃饱了撑的,随意传闲话。这顶绿帽子,你要是当真愿意带上,那就自当无事。”
她不闹腾,只静静说着,反倒显得格外真实。
“臣妇若真容不下他,就不会养他二十多年。现如今,只不愿他平白被人作践,血脉混乱。圣上若不信,我也无法了。”
皇帝半晌没说话,隐约之间,好似闪过一丝犹疑。
“可元家家风清正,元思远那孩子朕见过,生得一表人才,他若是好女色,外头多少大姑娘会前仆后继,为何要勾搭好友已婚的娘子?”
“天底下单有一类人,偏偏是喜欢已婚的小娘子的。圣上也说了,那元二郎一表人才,陆家那丫头能不动心?年轻人干柴烈火,那还不是一对眼的事。偏她的身孕,就在成泽出征后的那几日。”
她冷笑着又道:“现如今元家势大,还不是想如何便如何。这绿帽子就算塞到圣上头上,您难道真会杀了元家吗?他元家,便是仗着您对他家情深义重,才敢这般猖狂!”
承安太妃的计策并不高明,可却无意间触碰到了什么隐秘的东西。
那是潜藏了二十多年的纠葛,在一片深渊里,不能被挖出来示人。
倘若,那确实是元家的一场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