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怕的念头,一旦在脑海里形成,便挥之不去。
她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简直喘不上气来,强壮着胆子向皇帝看去。
皇帝并非是什么引无数女子竞折腰的老帅哥,他不过只是生得周正,想来年轻时也不过是中人偏上之姿,若是耀眼,也定是胜在气度。
毕竟到了这般年纪,略有发福,如今瞧着是一张方圆脸,须眉入鬓,龙目随年岁微垂,端挺的直鼻高耸着,胡须之下,嘴唇……
陆凝凝怔住,连咽唾沫都觉得困难。
老承安王顾长鸿过世多年,她并不曾瞧见过老王爷的相貌。
可眼下,她却觉得,顾成泽的嘴唇、鼻尖,竟跟上头穿龙袍的这位,有八九分相像……
这简直,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当今圣上皮肤微黑,相貌垂垂老矣、龙虎精神。
承安王顾成泽,因着“病弱”,面白如玉、威低气弱,在外人眼里,身歪体斜,病弱不足。
如何也不会将这两人连到一块去,可现在陆凝凝这个枕边人细看,却越发细思极恐。
“你自己也是当娘的!听听你这都说了些什么!”皇帝几乎是劈头盖脸地抢过话茬去。
皇后娘娘赶紧过来,给皇帝顺气,体贴道:“圣上息怒,承安太妃一时想左了,不如臣妾先带镇南太妃和承安王妃出去吧。”
承安太妃的嘴角抽了抽,她自然听得出来皇帝那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在提醒她,她还有嘉依这个女儿。
可这些年若不是为了嘉依,她如何能忍到现在。
到如今,这么多年也算够久的了。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闺女啊闺女别怪为娘不疼你!
“请圣上行行好,就当体恤臣下,今日就赐臣妇一个了断吧!”承安太妃咬牙道。
一旁镇南太妃一会瞧皇帝、一会瞧承安太妃,脸色也变得越发古怪了起来。
却不等再做出什么反应,陆凝凝和镇南太妃便被皇后娘娘拉离了殿内,到旁边的偏殿去了。
陆远奎惊魂未定,微凉的天气里出了一脑门子汗。
陆凝凝脑内一团乱麻,却总算是扯着个线头,生拉硬拽,企图从里头扯出什么头绪来。
一个母亲,没理由讨厌自己的孩子。除非她厌恶孩子的父亲。
倘若一个妇人,出于某种原因,被皇帝强迫发生了关系,生一了一个不是自己夫君的“孽种”,而这孽种他爹身份过于贵重,全家不敢闹,不敢求一个公道。
就此对着孩子心生厌恶,憎恶他体内不是顾老王爷的血脉,宁愿亲近娘家子侄,甚至容不得这孩子的孩子,一切就好像有点说得通了。
而顾成泽正是因为“身份特殊”,所以此次去西南平乱的这等名垂千古、力挽狂澜,匡扶社稷于风雨飘摇之中的机会,才落在了他头上。
甚至连皇帝最信重的元家,都要给他让道。
还有若不是圣上对承安太妃有愧,她怎么敢那般出言不逊地闹?
这一切好像就都说得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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