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殷明传下的经文把握很到位,也很全面,当下滔滔不绝的讲起来。
殷明的弟子也都觉得钦服,对杨子铭对经文的把握的确高出众人一筹。
杨子铭道:“所以说,修文,先要讲究一个“仁”字。”
“夫子于经中说,仁者,爱人也。”
“我辈修习文道,当以兼顾天下,济世救民为宗要……”
凌望鱼在一旁,嘟囔道:“子铭做了一任的中丞,有些迂了。”
“夫子说‘爱人’,说的乃是‘大爱’。”
“‘大爱’岂能有所局限,不仁而仁,才是真仁。”
张卿旭笑道:“偏生你爱胡思乱想,哪里有那么麻烦。”
“爱人者,便当爱人人,人人互爱。”
黄亚夫摇摇头,道:“不对,不对,这仁也有个亲疏远近,哪能一概而论。”
不知不觉,杨子铭在讲坛上讲着,下面的几个师兄弟就争起来了。
这也是常有的事。
大家对于经文的理解,往往有所出入,便会有争执。
若是去询问殷明,殷明则往往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似乎有些犹豫该不该告诉他们。
加之殷明一直忙于对抗妖族,弟子们很少把争执闹到殷明那里去。
像往常一样,师兄弟们在下面辨了两句,就无疾而终。
这时候,杨子铭道:“夫子在经中曾言:”
“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
“在这里,提到了两种修道修文的路径。”
“一者是‘自诚明’,是以率性而修,天赋禀善,自然而然。”
“再者是‘自明诚’,修道而成德,重在后天的修持精进。”
“如是者,何为修道,何为修文,便是由教而成德。”
杨子铭喝了口水,道:“各位,适才说的这些,诸位可有不解之处。”
他其实是问坐在近前的文人,想不到,后面却有人“噌”的蹦出来。
那人本站在大后排,这一跃,直接从后排跃到了台上。
看这份收发自如的脚劲,至少也是一位武宗。
杨子铭都吓了一跳,笑着问道:“这位兄台,不知你有何不解之处?”
那人穿着靛蓝的直裰,一张脸还算斯文秀气,乍一看有点文质彬彬的。
可是,他又大敞着怀,露出半身结实的肌肉,显得有些浪荡。
他抱拳道:“我有一问。”
“武道、文道,妖魔鬼道,皆以道称之。”
“我想问,这‘道’,究竟是什么?”
杨子铭沉吟片刻,道:“‘道’者,字义为道路,也可引申为规律。”
“与天相应为天道,与人相应为人道。”
“由是观之,文道应文,武道应武而已。”
那人点点头,道:“果然有些意思。”
“那若是这么说,无论是修文还是修武,都是小道而已,并非天地之大道了?”
杨子铭愣住。
这人说的有些绕口,但是隐隐又颇有深意,他竟然答不上来了。
他沉吟半晌,道:“我下面所说,是我个人所见。”
“我以为,天地之本根,在一个‘仁’”字,此亦是我文道之本。”
“我想,若秉持人心善性,无论所修为何,当为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