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徐鹤贤推开书房的门,屋内烛火摇曳,伴随着开门挤进来的轻风,烛光忽暗忽亮。
秦承懿很是专心致志的看着书,对于徐鹤贤的到来,他似乎并未感到意外,连头都没抬,声音平淡的说道:“我原本想着江听雨终究是一方人物,想要让他归我麾下做事,但他对陛下似乎很忠心,且若是能轻易背叛原主的人,我用着也不放心,可终是没有想着要与他对立,你此次可谓直接挑明了要和江听雨宣战,便是打乱了我原本的想法。”
徐鹤贤恭敬的站在一旁,先是沉默了一下,继而轻声说道:“打乱了殿下的心思,我很抱歉,但我不认为江听雨是一个会乖乖听话的人,他能得到陛下的信任,是他的本事,把天枢院打理的井井有条,暗探遍及各大王朝,也是他的本事。”
“但江听雨终究只是在外野累了的狼,他不适合朝堂,也不适合在殿下麾下,若不能为殿下所用,那么自当铲除,需要的只是一种方法罢了。我这次的打算确实有些过于天真,虽未能给江听雨造成什么麻烦,却也是发现了意外的不寻常之处。”
秦承懿抬眸扫了一眼徐鹤贤,平静地说道:“我不在意江听雨,你和他如何,是你自己的事情,但最好不要把动静闹得太大,免得最后你无法收拾,还要我来出面解决。”
徐鹤贤微微躬身,说道:“殿下放心,不论我和江听雨如何,都不会牵扯到殿下的身上。”
秦承懿默默地看了会儿书,说道:“你那所谓不寻常的意外发现又是什么?”
徐鹤贤
的神情变得有些凝重,低声说道:“在我针对江听雨的行动里,本是打算用那剑院弟子李梦舟作为棋子,因他除了剑院弟子身份外,还是天枢院里新的青九,可在我为嫁祸李梦舟坐实其罪证的调查中,却发现了一些不太寻常的地方。”
秦承懿手指轻敲着桌案,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徐鹤贤的表情上也是透着些犹疑,说道:“我虽未能把李梦舟杀害澹台璟的罪名坐实,可却也能基本确认,李梦舟的确脱不了干系,很可能我所谓的嫁祸,偏偏很凑巧的便是找到了真正的凶手。”
“而除了澹台璟之外,李梦舟还和年前军部里那个叫做张崇的裨将意外身死的事情有所牵扯,这本身并不存在很大的问题,只能说李梦舟的胆子很大,居然敢在都城里杀害朝廷命官。”
“李梦舟自初到都城便去了一趟温柔乡,随后便是经常光顾,由此,张崇的死还能归咎于那温柔乡里的婳儿姑娘身上,只是出于李梦舟要救人,更是胆大妄为到以绝后患,直接杀掉张崇。可李梦舟因何要刺杀澹台璟这件事,却是找不到任何可信的理由。”
说到这里,徐鹤贤停顿了下来,神情也变得愈加暗沉。
秦承懿微微挑眉,说道:“澹台璟是我麾下的人,虽然我已经快要渐渐遗忘掉他。”
徐鹤贤颔首道:“殿下的心思自然不会放在这种小人物的身上,可我想,殿下应该还彻底遗忘掉了一个人。”
“哦?”秦承懿颇有些伢然的说道:“你所说的那个被我遗忘的人,莫非就是军部里死掉的那个裨将?”
徐鹤贤说道:“殿下果然英明,正是此人。”
秦承懿口中念叨着张崇的名字,他早年提携的人太多太多,有些人的确对他很有用,而也有一些只是在当时有点作用,自当不值得他去把每个人都深深记在心里。
他终究是没有想起来张崇这个人究竟是谁,可也意识到张崇可能也曾经是他麾下的人,但却是极其不重要的小卒子,若以此来看,澹台璟和张崇先后被杀,便不是一件寻常的事情了。
秦承懿的心思深沉。
他很快就想到了很多。
若是杀死澹台璟和张崇的人真正目的是他,那么找出来一个连他本人都彻底遗忘掉的小卒子来杀掉,又究竟是有什么意义?
或许秦承懿根本记不得张崇是谁,但他曾经提携过张崇是事实,都城里不是所有人都能把这件小事遗忘掉,想要调查出来,也不是很难的事情。
且杀死这样的人也确实不容易被秦承懿察觉,可根本原因还是杀人的意义。
秦承懿的眼眸里闪过一道寒芒,轻声说道:“若澹台璟和张崇的死,所针对的人是我,那么对方要针对的可能也不单单只是我,而是要把和我有关的所有人都杀掉。如此复杂而又恐怖的行动,可不是毫无背景的小人物能够做到的,也是必然不敢去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