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回视线,指间有陌生的触感,她知道那是戒指。
原来不是幻觉……
她重新扫过所有人,每一张脸都没有放过,最后停在天花板,眸中一片宁静,她笑着摘下氧气,虚弱的道:“我回来了。”
不是我还活着,也不是我在哪里,除了一干不懂事的孩子们,所有人都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往日神采。
祁煊握着她的手,柔柔地道:“容七干妈,欢迎回家。”
小易也道:“院长,等你好了,我们就回家,弟弟妹妹都好想你。”
北宫抹了把脸,一句话没说走了出去。再然后一个又一个的人都走了,留下沐清欢与简瑜,一左一右坐在床畔,细细的打量着容七,像是要从她脸上看出花儿来。
容七细细的感受着伤口传来的痛楚,笑得苍白:“别看了。我做了一个梦。”
沐清欢深深的看了她两眼,抹了抹眼角,也笑:“昏迷了半个多月,就做了一个梦?”
“我想这个梦一定别有深意,才让你一觉醒来脱胎换骨,你看你现在,简直浑身都发着‘放下屠刀’之后的圣光。”简瑜取笑着容七,与沐清欢对视一眼,顿时心有灵犀的移开视线。
上一次容七醒来还在强颜欢笑,笑得再灿烂,都掩饰不住她心里的黑暗。现在呢,真的就像突然堪破心头魔障,被洗涤的通透明净圣光环绕,简直是一朝醒来,前尘都散,再不复当初的阴暗,浑身无处不在告诉众人,她放下了。
这未免让人心头不安,容七对人对事向来不怎么执着,但她这个人睚眦必报,突然之间仿佛放下了一切仇恨,包括对顾以南似乎也放下了,平静的让人欢喜的同时,又不免心酸。
然而沐清欢也深知,人心里执着的东西,有时候改变只需要一瞬间。就像有些人,突然之间就成熟了,这种突如其来的改变,如果没有经历过,便无从体会。
她握着容七的手,为她的洒脱感到高兴:“我当初,也恨不得杀了祁墨。后来觉得什么东西都比不上死亡,人一旦死了,什么仇啊恨啊,都不剩了。我经常遇到很多病人,他们说恨可以带进棺材里,我是不信的。容七,不管你是怎么想通的,这个结果是好的。你愿意跟顾以南好,我们也祝福你,你不愿意跟他好,我们都尊重你。”
“有些话现在说正是时候,你要去找顾以南麻烦的时候,我们没有一个人愿意看到你们非生即死的结局。所以我们都有意破坏你的计划。顾以南能找到你,也是祁墨说的。乔语知道你的行踪,是北宫所为……意外是有的,没想到乔语和七重门那人太没用,让你逃了,顾以南赶去的时候晚了些。”
容七听得认真,心里那点疑虑也全都没了。她无所谓的笑道:“我就说呢,北宫做事向来滴水不漏,怎么会让乔语和七重门的人有机会对我下手。啧,他果然对我成见不小。你们都不知道乔语是怎么折磨我的,丫用鞭子抽我呢!”
她说了几句话就有些累了,半阖着眼呓语般道:“我做了一个梦,跟回光返照似的,回忆了一下我这小半辈子……说起来你们要能不信,我觉得自己可以遁入空门了……”
声音渐消,沐清欢和简瑜想取笑她也没了机会。
两人给她盖好被子,出了病房,简瑜扶着沐清欢,眉头紧拧,道:“他俩这次是真散了?我看顾以南似乎也看开了,这样的结局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沐清欢抚着隆起的肚子,眼底一片深沉:“不是看开了,是避开了彼此。”
简瑜扬眉:“怎么说?”
“依你看,顾以南和容七一路走来,这相处模式正常么?”
简瑜盯着她看,沐清欢也看着她,半晌,简瑜恍然。沐清欢道:“这不比你和祁东,或者我和祁墨,两人一开始就想把对方征服,顾以南就算不记得以往了,容七就即便是知道他不记得了,两人还是这种模式,一个赛一个的折腾。从来没有心平气和的静下来发过,再加上顾以南那外热内冷的性格,遇上一个性子软点的,刚好互补,可能相安无事。容七就跟刀子似的,你捅她一刀,她得捅回去。相爱相杀来着,说不上谁对谁错。只不过,两人现在都静静也好,真要是还有感情,迟早会在一起。当真都看开了,彼此去追求别的生活,未必是坏事。”
沐清欢长叹了一声,说话间已经下了楼,看着外面等着自己的祁墨,她笑道:“感情当中,最怕的不是会不会原谅,而是原谅的时候,对方不在了。”
“只要没死,就不是终结。”她看到车里的祁东,转头问简瑜:“祁东的身体怎么样了?”
简瑜知道她说的是枫荛对祁东用药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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