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不下去了,十六七岁,才是白虹境界,还有什么前途了?还东界巨擘,简直是痴心妄想!
“大哥勿要冲动!”白嫣然按住他右膀子,但他力气甚大,已然起身,并低低地粗吼道:“放开我,让我收拾了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自以为是的小王八蛋,免得污我耳朵!”
“二哥帮忙!”白嫣然赶忙求救,辉凝又撤出金峰左胳膊这才把他拉下来。
但他微微一起,已经擦着林间枝叶,跟着一阵窸窣晃动。
“相公,你看!”沈墨砚恰瞧见了,忙指给郭裕飞看,“那儿好似有动静。”
金峰一动即静,但就是这一静反而是个破绽,沈墨砚说:“不会是路过的野兽,如若不然动静不会这么小的。”
郭裕飞点点头:“咱们且盯着,静观其变,对方应该有三个,必须一网打尽才是!”
空地上,决斗的殷秀峰跟莫小宁又东拉西扯半天,重新斗在一处,两人打着,嘴巴上也不闲着。
“师兄,你好阴狠,居然用这一招?这一招师父不是说了吗?只能对大奸大恶之徒使用啊!”
“哼哼,大奸大恶?我看你就是大奸大恶之辈!”
“嗯?我……我哪里奸,哪里恶了?”
“看剑!”殷秀峰突然狠急一剑,刺入莫小宁右肋,但角度拿捏得分毫不差,刺破宽大的衣衫,剑身宽面贴着皮肤而过,但却未上分毫,不过林间白嫣然一行,甚至是坡顶的沈墨砚都以为这一剑刺中了。
“太好了,终于染血了!”辉凝绽出笑容,白嫣然跟金峰也对视一眼,默默庆祝。
沈墨砚却顿时心惊:“啊呦,殷秀峰怎么真的刺上去了?”
郭裕飞一摆手:“殷小道长这一剑可是有点火候,穿衣贴肉不破皮,厉害厉害。”
“啧,这个新秀峰年纪轻轻,居然就有此等剑法?”沈墨砚惊奇。
“墨砚,以我所见,这个殷秀峰不出十年便能成为苍绫宗一等一的人物,或许我大哥都要让他比下去了。”郭裕飞笃定地说。
两人说话间,殷秀峰跟莫小宁的表演战还在继续。
“师兄……你你好毒啊!”莫小宁捂着不存在的伤口声嘶力竭。
殷秀峰冷笑一声:“我毒?难道你不……”话将至此,莫小宁一声暴呵,奋力前扑,力运于腕,刷刷刷连出数剑,对手急忙格挡,但明显慢了一拍。
正是一步慢,步步慢,剑刃相击越来越疾,也越来越险,终于莫小宁一剑斜劈后的一刺殷秀峰为能挡住。
当然未能挡住也只是表面上未能,宽大的外袍实在可以做太多文章。
“啊……”殷秀峰大叫到底,好似受伤极重。
树丛中的金峰喜上眉梢,胳膊肘碰了下身边的白嫣然:“妹子,真有你的,这不果然跟你想得一模一样吗?
小寡妇寂寞难耐,勾引一对兄弟,兄弟争风吃醋,反目成仇,互杀身亡,小寡妇一见闹出了人命,无颜再活上吊自杀,妙!实在是妙!”
白嫣然微微一笑:“大哥且别先夸赞,这人不还没死么,等死了之后再夸不吃。”
“好好好。”金峰粗粗的眉毛乐得弯成了月牙,又朝空地上投去目光。
你……你还说我毒,你更毒啊!居然以言语扰我心智,随即出手,才杀得我措手不及,卑鄙无耻!”殷秀峰满脸痛苦,身子瘫倒在地,虽然没有血迹流出,但光看他样子,也知道活不成了。
“呵呵,卑鄙无耻?你声东击西的招式少用了吗?若不是我慧眼如炬一一识破,恐怕早就成了你剑下亡魂!”莫小宁吃力地说。
“你……不顾同门之谊。”
“你也不管手足情深!”
……
两人瘫坐在地,吵了起来。
暗处的白嫣然一行直勾勾盯着盼着他俩赶紧气绝身亡,却不料两人好似越吵越精神,越吵越有力气。
金峰又烦躁起来:“两个娃娃剑术不行,怕是没刺中要害,我去结果他们。”
“慢着,或是回光返照也未可知,再说了,他们越吵越怒,若是还有力气,定会继续厮杀。大哥切勿急躁,眼看着大功告成。咱们实在没有必要出手。”白嫣然说道。
“我……我一直还想着你是我师兄,其实招招式式都未想要伤你性命啊。”莫小宁面色悲苦。
“哈哈!”殷秀峰大笑两声,双目一凛怒呵:“刚刚你那一招挑刺若不是我化解得当,怕是一对招子都要被你毁了,你出手之际可有留半点情面?”
“谁说我没收下留情?!”莫小宁大叫,“你也不想想,刚刚我为何使挑刺,而不直接横削,若我横削,你的剑来得及格挡吗?”说话时面色赤红,由怒生力,猛地站了起来。
“这……”殷秀峰故作惊诧,握剑之手缓缓垂下,愁眉沉思,“果然,你若直接横削,我确实挡无可挡,躲无可躲。”
“这……这便是了。”莫小宁说着,双腿一颤,缓缓坐倒在地。
“师兄,我败了,你一剑刺死我吧!”莫小宁双眼一闭,挺起胸膛。
此言一出,金峰、辉凝、白嫣然皆不由得伸长了脖子,瞪圆了眼睛,小声呐喊:“刺死他,刺死他!”
“这……”殷秀峰做迷茫状,“咱们朝夕相伴,是世界上最亲近的人,怎么闹到现在却要自相残杀,为了个女人,到底是值与不值?”
“是啊,刘姐虽好,但又不是这世界上唯一的女人。”莫小宁喃喃低语。
“是啊,刘姐皮肤其实有些黑呢。”
“是啊,刘姐其实鼻翼有些宽,不够漂亮。”
“是啊,刘姐年纪比我们大多了,眼角都有皱纹了。”
“是啊,刘姐虽好,但可已经嫁过两个男人了,咱们可都没娶过老婆。”
……
两人一人一句,不住罗列刘寡妇种种缺点。
金峰耐住性子听着,阴沉沉地说:“我早说了嘛,别找寡妇,你看看,被嫌弃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