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起了一点风,徐氏就抱着阿土回去了,何素继续做农活,直拖到天色将晚才回去。到了家里,月儿已经把菜都备好,就等着何素回来把菜下锅煮熟。
横竖也没有多的菜,她们这几日索性把野菜跟米一块儿煮成粥,有时也会在里面加些粟米。何素不爱吃粗粮,不过这不值钱的粟米,她还是要吃的。她记得现代管粟米叫小米,常用来煮养生的粥,价格还不便宜,想不到在古代价贱,一般是农户在吃。
只用粟米煮得粥何素也爱喝,不过既然加了野菜,还得得加些白米。虽然她不算是个讲究人,但是绿叶配着白米看着清爽,她看着能多喝一些。
“今天野菜挖得多吗?”她放了锄头就朝月儿洗好的那篮子野菜看了一眼。
“不多,好些人去挖,都找不到几株哩。”月儿说道。
她跟村里的小姑娘混得久了,说话也带点这儿的口音。村里人都会说官话,大乾初立时县里特意派人下来教过,加上村里有一半以上的住户都是外地来的,平时说话还是说官话的最多。不过不管是何处来的,在当地呆得久了,这口音也不知不觉偏向了当地人,甚至连本地的土话也会说上一两句。
何素学口音很快,学得还颇像,现在跟村里的妇人交谈还会不自觉地用上跟她们相同的口音,她们也没有发觉,倒是徐氏听到过一两回,感慨何素学得快,她也跟村里人说话,却一直没学到那个味。
“那就别去了,马上蛇该出洞了,别咬着你。”
月儿点点头,沉默了半晌后,又问:“等蛇多了,阿娘,你能教我捉蛇吗?”
当初三人从长安走去濠州时,何素曾捉过几次蛇。那时路上辛苦,能吃到丁点肉加个菜,月儿也是高兴的,也就没觉得吃蛇肉是多可怕的事。就是蛇有毒,捉得时间要小心,不然定跟泥鳅、黄鳝一样,时常能在饭餐上看见。
何素一听,倒不由笑了,“你就不怕被咬了?”
“不怕,我之前还摸过鱼呢。”
去年夏天,月儿跟人下河的时候摸到过一条鱼,不过那鱼奸猾,在她得意举着给何素看的时候从她手里溜了。她也曾看到村里的小小少年抓了水蛇拦着小姑娘的路吓人,当即还真的有人吓着了。月儿却不怕,为此她还有点小小的得意,想着以后她也要去捉蛇吓人。
她以为是蛇都是有毒的,也不知少年郎是因为水蛇没毒才敢抓。不过这抓蛇的念头也是萧显重没在她才敢说,她也知道这有几分出格,可这不是免得蛇来咬她,她才不得不学的嘛。
何素还为月儿竟然把摸鱼和捉蛇当成同等难度的事暗笑,想着萧显重也不在,她也就没有管着月儿的性子的意思。
教她捉蛇怎么了,谁说女子不能会捉蛇,等她学会了捉蛇之后再给她配一把刀子,说不定她就敢捉一些小型兽类了。
这画面太美她不敢想……
轻咳了一声,何素多少还是劝了一句:“女子还是应当贞静些,捉蛇什么的,还是不学了吧。”
月儿巴巴地看着她,也不说反驳的话,却也不肯就这么算了。
何素受不住她的目光,又小声说:“……别让你父亲知道。”
月儿连连点头,也跟着小声说道:“阿娘放心,我一定不让父亲晓得。”
月儿现下也不觉得瞒着父亲一些事情有一些不好,大概看她不是乡下姑娘,带她一起玩的小姑娘们喜欢问她一些事,也爱跟她说乡下的一些小事。月儿知道不能提以前住在京城的那些事情,就是濠州的那一些,她也说得很含糊。
她们以为是她年纪太小不记事,后来也就不问了,除了教她一些乡下姑娘会做的活,还会告诉她让她偷偷藏私房钱。
不过会说这样话的大胆姑娘到底是少,有些许是从家里老娘那里听来的小话,自个儿说说过个嘴瘾,吓吓从镇上来的小姑娘。月儿却当了真,她私下觉得跟藏私房钱比,自己瞒着父亲学捉蛇不算什么。村里还有小姑娘会像男孩子一样爬树掏鸟蛋,还被她娘亲抓到了几回得了好一顿训,不也没什么事。
春天乡下能玩的东西多,小孩子也不知愁,一个个在家也闲不住,哪怕肚子饿得慌也不肯安静坐着。
等到春耕刚忙完,溪口村的里正就来找张村长,来时脸色有些沉重。正好在村口玩耍的孩子远远看到了便开始算起了日子,他们知道官府会收税,一般都是在秋天来,怎么现在春天还没有过完就来了。一些村里的妇人见了也是这般想,许多还聚在村长家门口打转,就等着里长离开后去问消息。
里长说了没一会儿话便走了,出门见这么多人在也没有多说什么,只幽幽叹了一口气。
村民一看他叹气,心里就是一沉,还没想到什么事,张村长就走了出来。
“去村里每户人家都叫一个主事的人来。”张村长说道。
外面的人不敢耽搁,马上四散去叫人。整个里湾村也就二十几户人,没一会儿他们就从每户叫了一个人来,里面有男有女,不过妇人一般是跟着来看热闹的,不像何素,她家里当家的就是她只能她来。
村民来叫人时,她正在地里拔草,这活很是考验她的腰,她用力地考虑有没有办法能省力些,办法还没有想出来,倒是浪费了许多时间。
到了村长家时,她隐约知道跟里长来过的事有关,里长一般是代表官府来的,要么就是收税要么就是其他事,不过跟她一个女人总没有什么关系。
这事还真跟她一个女人无关,朝廷又要征兵了,凡是家里有五十岁以下十五岁以上男丁两人以上者,都在征兵的范围内。家有残疾、曾服过兵役牺牲的人家也包括在内。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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