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点点头,说:“我自己也能走。”
“月儿还病着,还是让何姨抱你,等你病好了,就让你自己说。”
何素一边说着,一边给月儿披了一件她的衣衫,用腰带一扎倒也能穿,还给她梳了头发扎了麻花辫。月儿以前没有扎过麻花辫还觉得挺新奇,时不时摸着辫子傻笑。
趁这空档,萧显重下床略走了几步,又去取了他那天从小厮院里挖来的东西。当时东西取回来后,他就分成了三份:一份是准备给何素的,只是还没有机会拿给她;一份是他留着用的;还有一份就是那座小院的房契,他贴身收着,原是想这两天找关系卖出去。
翻找一番后,他现在贴身收着的房契和预备给何素的那些东西还在,他留着以防万一时用的那份却不见了。
是谁拿了东西?
萧显重在刹那有了许多怀疑,最后这怀疑落在客栈的人身上,何素说过在他晕倒的时候有人进来过,一定是他们。他看向何素,看着她在替月儿穿鞋子,目光微微透出暖意。
这东西也只能是外人偷的,他想。
“妹子。”萧显重叫了何素一声。
“嗯,怎么了?”何素闻声看向他,见他有事要说的样子,又起身走了过去。
待她走到跟前,萧显重把本来就打算给她的东西递到她手边,“你拿着,算是这些天的谢礼。”
“我不要。”何素微微嘟着唇假作不悦,心下却想,快来说服我吧,给我一个我不能拒绝的理由。
“以后还得麻烦你呢,看病租房哪样不费钱,你还是收着,花用起来也方便。”
这个理由听起来还可以,何素暗想,迟疑地看着萧显重,默默地让他把布包塞到她手里,她感受了一下觉得是一串珠子,至于是什么珠子,她得找个没人的时候才能看。
“那好吧,我去放好。”她捏着布包无奈地说,走到屏风后面开始藏东西。
萧显重倒是一时好奇她的东西是怎么藏的,要是他跟她一样会藏,先前的东西也不会就这么不见了。他所丢的东西,就是放在他在府里受重视的时候丢了也是要心疼的,他还想要靠它支撑他以后的生活呢。但是东西丢在这客栈里,他又能怎么找回来?就是他把命丢在这儿,也不会有人出来给个交代。
从客栈离开是对的,他暗想,还是何素想得透彻,这儿不是他适合久呆的地方,瞧着倒是混江湖的人的落脚处。他到底阅历还不够,留下这里也会成为其他人嘴边的肥肉。
三人收拾好出门时,已经是日落时分。夏天天黑得晚,店里还没有掌灯,也没有多少人呆在大堂。老翁看到三人背着行李下楼也没有上去多问,三人没有欠着房费,还有一点点结余,房间里的门锁和钥匙已经放在屋里桌上了,这就是退房的意思,用不着再问。
何素一个女人背着竹筐又抱着孩子,还得注意着萧显重,防着他病发倒地,一路走得很是艰难。萧显重走得也很吃力,他倒也硬气,哪怕胸口动一下都疼,还是硬撑着到了何素租下的院子。
哪怕一路上并没有太多行人,萧显重还是忧心忡忡,生怕被人认出来。倒有人停下来好奇地打量两人,但在得了何素一记冷眼后,别人也不敢多看。旁人注意到他们更多的是因为何素,她挺拔的姿态和被汗水浸湿的衣服在路上惹眼得很。跟她相比,她怀里的孩子和萧显重显得不太起眼。
尽管有人盯着何素猛看了几眼,却没有人敢跟过来,他们隐约都觉得她不是一个好惹的。
总算走到了租下的小院前,何素在怀里摸了摸,总算找到了钥匙开了门。
推开小院的门,萧显重看到了尚算整洁庭院和屋舍。院中有一个花坛,里面种着许多不知名的花草,有的正挂着淡紫色的可爱小花。比起客栈里压抑的气氛,这间小院要有生气得多,一阵轻风吹过,院里荡起清新的空气,将院中的暑气扫去一分。
“父亲,我们以后要住在这儿吗?”月儿探头问,好奇地打量着院子。
萧显重微微笑着,没有搭话,又朝何素看了一眼。
“月儿乖,你父亲累了,让他先去歇歇。”何素帮着说道,又看向萧显重,“屋里面我还没有去看过,也不知还要不要打扫。”
“劳烦你了。”
“你可别再这么客气,你是家里唯一的男人,以后有许多事要指望着你呢。”
萧显重一笑,跟着她锁好院门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