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有一个大厅,左右是两间屋子。何素抱着月儿在两间都看了看,挑了大的一间,让两人歇着。
“你们先休息一会儿,我再清理一下。”
她一说完,人就出去了。屋子要再打扫一遍,晚饭和药也要煮起来,她还得在院子里布置一番……想想都觉得好忙,何素想着想着不由笑了,那间客栈里的气氛让她静不下心来,她总要防备着半夜有人摸进来,或者有人忽然对她动手。在这儿就不会,不过明天还是得探探周围邻居的底,她暗想,觉得自己更忙了。
等屋里的人吃上晚饭时,天已经黑透了,何素不记得买蜡烛,只能弄了一个火盆在边上当蜡烛使。夏天本来就热,屋里还起火盆,吃完饭每个人都出了一层汗。晚饭也不是什么正经的晚饭,是何素用之前没吃完的干粮煮的面糊糊,家里一点食材也没有,她也只能煮这个。
“今天对付着吃点吧,明天还得去买些米粮油盐。”何素说。
“还有糖。”月儿小声加了一句,期待地看向何素。
“你把碗里的东西吃下去就买。”
月儿苦着脸,又吃了一小口干粮糊糊,小脸皱了起来,目光直瞅着何素,希望她能发现不再逼她吃这个。
何素也觉得这个东西难吃,但是她不能饿着肚子,晚上还有许多事要做着。
“别挑食。”萧显重勉强咽下一口糊糊说。
何素附和地点头,看出他也有些吃不下去,不由感慨:“想想我们跟着难民进京时,比这难吃的东西都吃过,这至少还是正经粮食,比野菜总要好吃。”
为了不让阿牛他们知道两人有粮食,两人跟着他们吃过几天野菜粥,里面加了一小把米糠,这对阿牛他们来说已经算丰盛,但是对何素和萧显重却是一种折腾。何素到现在还记得米糠刮着她的喉咙下去的感觉,她当时在想,猪吃这些东西的时候会不会也觉得刮嗓子。她不是猪,估计是不会知道了。
月儿一听,好奇地看向萧显重。她的病好些后,人也活泛起来,对萧显重也比以前亲近,尤其是知道萧显重这会儿跟她一样病了,得跟她一样躺在床上后,对他的那一点畏惧也减轻了。以前的萧显重总是冷着一张脸,对她也不曾轻声细语过,她多少有些害怕。
注意到月儿在听,萧显重也跟何素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了之前的事,这些事远得好像已经过了很久,其实过去都还没有半个月。这些受苦的经历,让月儿知道一些没有坏处,今时不比往日,他虽然会尽量让月儿过上富足的生活,但是却也免不了得再吃上几天苦。他们不可能在这里住下来,等他的伤好了,他们得离开京城。
难吃的晚饭,在他们轻松的聊天中慢慢吃完了,火盆里的柴火也基本灭了,只剩下一根长木块还在烧着。趁着还有火,何素让月儿喝了药,又让两人擦了身上床躺着。等她端着火盆离开时,屋子里很快凉了下来,两人也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何素倒是在外面收拾了许久,晚上也没有回自己屋,而是在堂屋打地铺应付了一晚,她得防着有人盯上他们。
一夜无话,何素是在听在边上人家买水的声音时醒来的。昨天的晚饭会那么难吃,有一部分原因是家里打上来的井水不好喝,带着苦味。她昨天还在想是不是这儿的人都是吃这样的水,直到早上听到有人在问今天要买多少水云云,她才反应过来。猛地醒过来后,她稍稍一收拾,就开门招了刚走不远的卖水郎买了一桶水。
“大姐是刚搬来的吧?”卖水郎姓李,一向在附近几条街卖水,这儿的人都认得。
“是呀。”何素应着,又向他打听附近哪里能买菜能请大夫,多个人打听总是好的。
“医术的话,听说附近有个老原头,医术是最好的,就是旁人不知道他住在哪儿,他看诊也贵。还有一个赵大夫,住在离这儿不远的地方。”李卖水郎抬手一指,何素便知他指的是昨天她请过的那位大夫。
何素本来还想再仔细问问,又有一户人家开了门出来买水,李卖水郎便去了前面,何素也只能拎着水退回屋子。
水是有了,家里的米粮还没有,何素不打算做早饭,梳洗之后,她去外面买的馄饨包子回来。送到萧显重父女住的房间时,正好看到父女俩醒了,正躺在床上大眼瞪小眼呢。
“起来洗脸吃早饭。”何素说着打量了一眼萧显重的脸色,发现他的脸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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