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存在,这个存在,打破了权力与权力之间的壁障,让制衡变成一个笑话,让禁忌成了一纸空文。
陈华曾经深深的绝望过,深深的组诅咒过。
或许是因为陈华对现实的诅咒有足够的诚意,感动了上苍,于是谢家衰败了。
多少个夜晚,陈华曾经因为兴奋过度而夜里醒来,生怕是在梦中,怕一切都不真实。
所幸,这一切都是真的。
谢家不断受到打击,晋帝将许多曾经有谢裳保管处理的账目重新移交到了他的名下,而他也重新确立了户部独一无二的地位,在朝堂上声音又大了许多,政事堂的常任理事,也连任的最多。
然而,陈华并不满足。
谢太傅把持朝政数十年,他一死,谢家就迅速衰败了,陈华自认这辈子都没有可能赶得上谢太傅,于是他不认为自己百年之后,陈家能够风光多久。
既然已经在象牙塔的顶端了,就免不了要多考虑一些。
某位不知名的纵横家曾经说过,我不管这个天下是谁坐在那张椅子上,我只要知道,我的言说,是他们必不可少的,就足够了。
陈华一直很痛恨那个没有弄清楚这位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前辈姓名的著书人,恨不能与之执手促膝秉烛夜谈。
这句话是实实在在的真理。在陈华的眼中,让一个国家的皇帝离不开他陈家,离不开他陈家的帮助,是最重要的事。
因为只有这样,陈家才能在换了无数天空的大地上,顽强且真实的生存下去。
现在,陈华自以为正走在这条路上,虽然走的不远,但步履轻快。
这是难得的机会,他一定要狠狠抓住,紧紧抓住。
陈华的思绪在很短的时间里转了数千里,然后又在一瞬间回到现实。
清了清嗓子,陈华说道:“陛下,臣以为,河北道沦陷的如此之快,除了叛军以及燕人的骑兵过于强大机动之外,我军的粮草运转,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而且,臣以为,粮草,一直是重大的问题。”
这话很直白,陈华说完,又有些得意。
一些人是不敢说这话的。尤其是在这个时候。
粮草一直是很严重的问题,严重到能影响战局。
既然如此,你怎么不早说?你这么说,意思是陛下之前首肯的策略都是错误的?而且你之前也有错?
事后诸葛亮,这句脱胎于那个年轻人的话本小说中的名句,用在此时的陈华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很多人都这样想。
晋帝的眼睛微微眯起,陈华在一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下一刻,晋帝笑了。
“陈卿不妨说说?”
数名大佬身体齐齐一震,随后陈华洒然一笑。
终究还是.......需要我的。
“朝廷之前的决策,是全力支援河北道,以阻挡叛军以及燕人南下的步法,如不可为,也应当能尽量延缓其速度,此方法在当时看来,是没有错的。”
“然而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叛军准备充分,稳扎稳打,前锋因为有燕人的分担,压力小了很多,故而能够在一日之中,百里突进连下三城。”
“而随着战事的发展,越来越多的北方军旧部意识到,自己在河北道,其实是没有多少退路的。”
“一方面,打是打不过的,另一方面,退又退不了。”
“后退的,到目前为止,有十三人,这十三人,全部被弹劾心中有鬼,冠以莫须有的罪名,或是夺职,或是软禁,没一个有好下场。”
“退一万步说,就算是能退,当即没有被治罪弹劾,往后又当如何自处?”
“还不如投降了叛军。”
“所以从一些军报上可以看出,有些地方,叛军来了,便是望风而降......”
“所以陛下,臣以为,我们之前的方略有问题。”
“我们之前将河北道看的太重了,以为能够凭借强大的转运,强大的军队,将叛军以及燕人的步伐拖在河北道,等到山东道大军调配完全,再来一场正面的对决......现在看来,并不正确。”
“因而我们之前转运的重点,就在河北道。我们将太多的粮草,运送到了河北道。这是一件得不偿失的事情。”
作为户部尚书,这么说其实是有些过了的。但是陈华不介意。
他知道晋帝虽然不喜欢听,甚至会很厌恶这样的话,但是他要说。
道理或许在座的所有人都懂,但是敢说出来的,陈华自认为,只有他一个。
在陈华说完,晋帝坐正了身体,笑道:“陈卿所言极是。”
一时间,作为在座大佬羡慕嫉妒恨载体的陈华,感觉很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