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心慈再回视朱予乾,一脸漠然,“我倒是希望是假的,我可以不像现在这样失望、痛苦。看到伯父把朱强推出来挡枪,我怎么会死心踏地呆在他身边。我也想为自己的下半生考虑,我就借那个机会,假戏真作了,我是真心要回到你身边。若不是过年周嘉敏一个电话,你弃我于不顾,我应当会一直开开心心地呆在你身边。”
想到周嘉敏,季予乾无奈地摇摇头,“那时我只是去劝她,嘉敏哭的很伤心,穿得又很少,我不能……”
“不能不爱她,不能不心疼她,对吗?”朱心慈抢过话凄楚地笑笑,“即便是睡在你床上的人,也阻止不了你冲出去找她的脚步!我还能说什么,你爱谁不爱谁还有必要多说吗?”
季予乾沉默了。
“你爱她,又安爱她,她游走在你们两兄弟之间,却被奉为白莲花。嘉敏是无辜的,那当年我又有什么错?错在我姓朱,伯父是商界大佬,我就活该被人甩、活该摘除**不能生孩子了!就活该只跟过一个男人,却要被当成是荡 妇!”
朱心慈说完站起身,之前落在她裙子上的那朵小白花,随之动作落在地上,朱心慈抬起黑色高跟鞋迈步往外走,那朵小白花不偏不倚刚好被踩在脚下,她快步走出去。
季予乾坐在沙发上,看着那朵被踩成纸片、沾了尘土白花,怔住了。那不再洁白、被压扁的纸花,像极了朱心慈被扭曲的人生,她该恨,是我负了她。季予乾的心兀自疼起来,他有些意外,他以为这种疼痛早就成了周嘉敏的专属。
他快步跑出去,半暗的医院走廊,回荡着朱心慈细碎的高跟鞋声,她摇曳晃动的身体,就像是风雨中苦苦挣扎的蝴蝶。
季予乾跑到朱心慈身边拉住她胳膊,“心慈对不起,刚刚是我有失风度,口不择言,我道歉。那么多年的事情,我到今天才知道,这其中必是有人做过什么手脚。现在我除了说抱歉,真的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来补偿你。你希望我怎么做?”
朱心慈止住脚步转过头,“有人做过手脚,无非是我叔叔扣了给你的快递,还有什么其他的可能吗?我真的不理解,明明就是你们男人之间金钱、地位的竞争,为什么非要把无辜的女人扯进来!”
季予乾再一次哑口无言。
朱心慈反倒笑笑,“我希望你怎么做,我说了你会做吗?”
季予乾淡然地点点头,“只要不是伤天害理的事。”
“把久久送给我吧,反正嘉敏也不知道。我肯定把她当自己的女儿对待。”朱心慈盯着季予乾说道。
季予乾缓缓松开自己的手,“对不起!我不,不能这样做。久久是嘉敏拿命换回来的孩子……”
朱心慈收回笑容,“就知道你做不到,那就不要轻言补偿。我就明天和我哥回去了,走之前我去你那收拾东西,看看久久总可以吧?”
季予乾轻抿着嘴唇点点头,“决定走了,之后有什么打算。”
“打算,帮我哥打理公司呗。没准那天你再见到我就是职场女强人了,日子总得过吧。”朱心慈透出点无奈说。
“我相信会有那么一天,我送你回去。”
朱心慈摇摇头,“不必了,别对我太好,否则我忍不住说留人的话,你又拒绝,大家都难堪。保重吧!”
直到朱心慈的身影在视线里消失,季予乾才转身往回走,他的脚步很沉重,自己都不知道,曾经伤朱心慈至深。而那个默默为自己付出的人,还沉睡着,过着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
最后他在心底感叹一声,季予乾你何得何能啊,你只是个精于算计的商人,你以守住父辈的产业为由,一而再地让自己的女人受伤害。
季予乾回到休息室,大脑中朱心慈的一句悲怆的抱怨,一直挥之不去,“明明就是你们男人之间金钱、地位的竞争,为什么非要把无辜的女人扯进来!”
季予乾伸手拿过公事包,那里放着一个绝密的档案袋,他迟疑地拍拍,这可以搞跨恒欣集团了。今天上午面对朱志玖时他还想着为丛陆、为嘉敏报仇;为了往后的安稳日子,他要让恒欣不倒,也失半壁江山。
可是,朱心慈刚刚那句话,季予乾犹豫了,他脑中划了一个大大的问号,明天该怎么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