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予乾在突如其来的掌掴中没回过神,再听到朱心慈尖戾的嘶吼后,更感到莫名奇妙,他疑惑地看向朱心慈,原本素颜的脸上挂着清泪,晚风依旧吹着她散乱的头发,流泪的脸上无尽凄楚。
她哭了!都记不得上一次是什么时候了。以前,很久以前只要看到她流泪,自己就会心疼,心总能柔下来,伸手把她揽在自己怀里。而现在,他看着她的泪,心中还是不舒服,胳膊却没有抬起来的想法,他只是怔怔地看着朱心慈。
朱心慈也记不得自己上一次在他面前哭是什么时候了,他也太过凉薄了,而他最初并非凉薄之人。
二人静默了好一会儿,季予乾都没开口,他知道,朱心慈会马上说出自己疑惑。
朱心慈心碎地坐回沙发上,“你居然还介意第一次在一起时,我没落红!我高中时运动会长跑1500米,运动过量挣破了那层膜。你若不信,我可以把高中班主任电话给你,你去核实。我们的孩子,当年你若肯给我机会生下来,现在估计都上小学了。”
季予乾如听到晴天霹雳一般,错愕不矣,“我们的孩子,当年在一起时你怀过孩子?”
朱心慈无限悲凉的看向季予乾,“你在装糊涂吗?不是在一起时,是当年分手后我才知道自己怀孕了,我把检查报告快递给你后,在家里苦苦地等你来找我,不仅没等到你,反而等来了我叔叔的死讯。试问,是你心狠还是我心狠?”
季予乾用力的摇着头,“不,不,我知道,我从来没收到过任何快递。”
朱心慈不管季予乾有什么反应,陷在悲伤中自顾自地说着,“后来伯父把我带回了香港,我瞒着他自己偷偷把宝宝带到近16周,我依然期待着你有一天来找我。”
“对不起,我一无所知。”季予乾主动解释一句。
朱心慈仍是不理会,继续道,“后来肚子大了,再也藏不住了,伯父知道是你的孩子逼我打掉,我不肯,他把我关起来。我从后窗到跳进伯父家后院的游泳池里想偷跑。即便是香港,那也是冬天,冷水刺激宫缩,胎死腹中,当时已经没办法刮宫了,伯父为帮我保命,他签字让医生摘除了我的**……”
季予乾低头看向朱心慈,她依旧悲戚地流着泪,泪水落打落了她胸前那朵小白花,落在她长长的黑裙摆上消失不见了,她今天才刚刚参加了伯父的葬礼,现在又回忆心酸往事。
季予乾有点茫然,不知该怎样做、怎么样劝慰她,即便不爱,即便有怨恨,她也曾经是自己最初用心去爱过的人。他迟疑了一会儿,才走到沙发旁坐下,伸出手,却不知道该放在哪,手停在半空好一会儿,才落在朱心慈颤抖的肩头,轻拍了拍。“对不起!是我的错。”
朱心慈感受到季予乾柔情不再的安慰,回视他一眼,“后来我被送出了国,在人的看护下治了两年抑郁症。病是好的,却也是因爱生恨,试问我不该恨吗?当初我是被家里有意安排去接进你,但我是知情的,我爱上你是真的。我想背弃家族跟着你也是真的,你却从没给我一句辩解的机会!”
“对不起,是我太固执了!”季予乾依旧只有这么一句道歉。
朱心慈自嘲地笑笑,“是,我再回国是来报复的,可是从你送我去医院,再把我接进你家,我又不可救药的爱上了你。而你眼中,也只能装下周嘉敏了。我倒是更希望你看上的是楚湘,那至少还有一点我的影子。”
季予乾觉得自己理屈词穷,找不到合适的词来表达自己此刻自责的心情,“我……,可是之前你给我看过好多宝宝的产检报告是怎么回事?”
“那是朱强花钱买通了一个适合月龄孕妇的,让她把所有信息按我的去登记,她每次产检我都同她一起去,拿到报告后朱强会给她一笔钱。”朱心慈随意说一句。
季予乾之前的疑惑解开,“所以陪在你身边的不是你的保母,而是你们买通的孕妇。”
朱心慈冷眼看看季予眼,“到现在还你一点同情和怜悯都没有,居然还像警察破案一样,分析过去!真的好寒心,我这好疼啊!”朱心慈抬手按着自己的胸口,“只怪自己不争气,当初伯父为再取得你的信认,我让我出面指控朱强,让我做成背叛他的样子……”
“所以你就算在法庭外被打也是假的,你自始至终都是有意接近我!”季予乾语气平淡地说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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