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落花须满满把亦未知,瞅了瞅左右,心思疾转,继而,高声道:“华亭侯,如今你我乃敌非友,然,兵戈妄起,血颅涂野,实非褚洽之愿矣,亦非大将军之愿矣!若华亭侯可勒止军士,莫教军士横野欺民,褚洽愿奉粮草于城外矣!”
“便如此!”
刘浓默然一笑,勒转飞雪,插向骑海。
当下,华亭侯整军于武昌城西,褚洽命人赶出数十辆牛车,内存食粮、肉脯等物;褚洽心细,刘浓意领而感激,当即朝着城上拱了拱手,遂后,命将士驱车往东,待出城东五十里,就地烹食,择易携之食,稍事休整半日,奔袭豫章。
武昌城西,八十里外,周抚汇拢溃军,仅得六千之数,虽然溃军乱窜,中有一半兴许散落四方,诸此结果,已令周抚惊赫莫名,细细一思,即明刘浓将奔袭豫章,暗忖:‘我若追击,战之于野,步难胜骑,且乎,步难追骑!况乎,豫章存数万大军,且有大将军坐镇,刘浓前往,不过自投绝境尔!再则,军令难违,理当遵令,往赴长沙……’
“蹄它,蹄它……”即于此时,北面传来马蹄声,周抚恸然心惊,唰地一下,站起身来,遥遥望向北面,只见北面奔来数十骑,赶紧大吼:“布阵,布阵!退,退往长沙……”
军令混乱,满野乍惊,捡刀持盾者有之,拔腿即逃者有之,呼喊奔窜者不缺……
“道和,道和……”
周抚将将翻上马背,即闻北面数十骑齐齐大吼,正欲抖缰的手一顿,回过身来,待辩清来人,神情豁然一松。
来者乃是李桓,其人也奉王庾之命,率军五千援赴长沙。
二人匆匆一汇,李桓见周抚兵败甲残,赫然大惊,待闻知刘浓万骑入境,惊愕失色,继而,紧皱眉头、细作沉吟,冷声道:“日前,王刺吏闻梁州甘卓屯军猪口,其心难测,故命我等速取长沙,扼重镇,遥制诸方!至于豫州刘浓,其人既已至此,想必已败桓宣!其人若往豫章,马军难以攻城,唯有流窜,不足为虑!我等理当修书于刺史,荆州与豫章各存数万大军,两厢一济,足可辗其于中腹!”
“甚好,甚好,速往长沙……”
……
永昌元年,正月三十。
朱焘引益州军终抵长沙,当即入城面见长沙王、司马承,邀其出兵,同入江州,司马承年已老朽、不堪甲胄,左右权衡之下,令部将周崎率军两千随朱焘东渡江州,仅余千人守城!
朱焘稍作休整一日,即引军万二,东走武昌。朱焘即离,魏乂千里跋涉抵临长沙,窥见长沙城中空虚,即行挥军攻城。
司马承大惊,部将周该欲降,司马承左思右想,赐周该美酒,言,酒后再降,以免愧疚缠心。周该不疑有它,饮鸠酒而亡。司马承亲披战甲,登城都战,与魏乂厮杀半日,奈何众寡悬殊,终致城破人亡。
魏乂破城之后,得闻朱焘内侵江州,本欲挥军击尾,却见梁州甘卓引军前来。
甘卓身侧有一人,乃是昔日戴渊参军邓骞,其人逃入荆州,欲奔巴东,劝甘卓勤王,殊不知,却于猪口恰逢甘卓。甘卓踌躇不前,邓骞窥破其意,当即劝道:“刺吏欲静观待明,奈何猪口远离中枢,待时局即明,刺吏已晚矣!与其屯军与此,莫若勒兵回巴东!”
甘卓徘徊半日,终究意难平,遂引军出猪口,欲入长沙抵近探望。焉知,正逢魏乂。
于是乎,二人对垒于长沙,当即,魏乂遣使入甘卓军营,探问其来意,甘卓顾左右而言它,此举,更令魏乂心怀大怒,不敢懈怠,遂勒军于城,遥镇甘卓。
千里怒江,浩荡滚波。
历阳郡。
钱凤、杜弢大战郗鉴、袁耽,钱、杜二人兵力倍过于郗、袁。然,兖州军凶悍精强,连日血战,并未处于下风,战势焦灼拉锯,双方互有胜负,横江渡即在眼前,两军却望而止步。
驸马都尉桓温勒马于五十里外,郗鉴闻知后,即致信于桓温,邀其共战钱、杜,殊不知,桓温却回信言,已然修书于钱凤,劝其倒戈一击,故而,此时不可轻举妄动!
郗鉴获信,中怒攻心,拔剑斩案,怒斥桓温,辱及其父之矣!
桓温不以为然,令三军坐观,且与孙盛对座于案,面向建康,抛冠击缶,歌咏畅志……
即于此时,大江之南,王含与庾亮力战两日,摧破当涂,欲抵锋丹阳。奈何,祖盛引骑军不时往击,且一击之走,绝不与其纠缠。王含与庾亮大怒,因其部皆乃步卒,故而莫可奈何,只得收阵徐前,行军缓如蜗牛。且每逢大军扎营之时,祖盛即趁夜而来,一时间,大军不堪其扰,闻风声若鹤唳,战力每况欲下。
幸而,大将军亲提步、骑万五,衔阵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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