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娶外族,不许娶他国之人”
“并…并无…”舒庆春气都还没来得及喘顺,云里雾里还不清楚萧仁景的话,就倏然被他一把拉了起来,拽上龙椅前推了坐上去,吓得他七魂不见了五魄,浑身无力跌倒在地,“陛…陛下,切莫折煞老臣…”
萧仁景见他害怕的站起来溜到阶下,大手无情的将他的官袍拽了回来,又将他按在龙椅上坐着,捉起其中一支羊毛小笔塞到他的手里,见他害怕颤抖,这才冷冷的说道,“翰林起一份文书,昭告天下,朕要娶鎏心”
舒庆春眼睛瞪得极大,说什么也不敢相信,陈宫那女子不是丢了么,怕且是已经被寻了回来,可他作为老臣,倘若起草这份诏书就是与宗亲为敌,还有皇爷问责,一时进退两难,想着装昏扮傻,手抖着将笔掉了在地上,糊弄过去。
“你一族四十八人,莫怪朕无情”
萧仁景冷酷无情的松开他的肩膀,摄人的黑瞳就像一道冷锐无比的刀光切开舒庆春那颗胆小怕事的心,前些日子在朝堂上就见识了他的权谋,何况当年成王一事他记得清清楚楚,那府上的下昭狱的,流放的,都没有一个活下来,吓得他连忙捉起了案台上的毛笔。
“秀娥鎏心,秉性柔嘉,持躬淑慎…”舒庆春一边颤抖的写下诏书,一边低低的读出来,他不敢望萧仁景那双就像是要吃人的双瞳,低着脑袋飞速的写下昭告文书,到了最后的几个字写的,“命大学士公尹丘为正使。礼部左侍郎李其圣为副使,持节册封,授南召仁景皇后,天圣三年,翰林院撰写。”
萧仁景身上的戾气才渐渐消散许多,舒庆春踉跄的离开龙椅扑通跪倒在他身边,不敢乱说话,黄豆大的汗粒不停的掉,这诏书一旦加盖玉玺,公之于世,这多少宗亲世家要闹起来,乱了朝纲,乱了臣心,这道理,萧仁景应是比他还要清楚的多。
许久,萧仁景才拿起了那一份诏书。
大庭上晨曦前的昏暗无声,深红的宫墙快步走过去的几个挑灯宫女,就要与城门融为一体的将士,每个人各司其事坐着自己的事,可萧仁景却连自己想要做的事都做不了,见舒庆春欲言又止,他便道,“朕不会把诏书公布的,走吧。”
舒庆春一听他这句话,长松了一口气,整个人仿佛就是从阿鼻地狱重新爬回人间一般,又庆幸又感叹,谢了好几次恩,才出宫离开。
鎏心睡的不安稳翻来覆去,萧仁景又重新替她拢好了锦褥,手里一纸诏书攥在掌心就像是要碾碎一样,倏然她转过身来在睡梦中握紧了他的手臂,睡得香甜,或许她并不在意皇后的位置,自己又何必强求。
“你为了逃离那个家花了那么大力气,却葬在了朕的手里,你是不是怨朕…”他无奈感叹,让小监将诏书烧了进火盆里,挨着鎏心躺在她身边,握住她的手,像是两只孤独的白鹤终于找到对方一样,“朕不会放开你的,永远不会。”
她在睡梦里微微一动,就像是一个回应,扭过头来,窝在他怀里睡了一夜的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