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说的魏筝绻心花怒放,放下弓就蹦蹦跳跳去喝茶了。
幽莲夫人见魏筝绻活泼的模样,唇边也勾出一丝笑容。转而看看息渺,息渺眼神虽然还是空洞的,但两个人对视时,息渺还是微微笑了一下。这一笑给予幽莲夫人极大的力量,她弯弓搭箭,瞄准,箭矢穿透空气的声音没有多久,便牢牢插入靶心。
统计下来:魏筝绻全中,八箭正中靶心。幽莲夫人全中,九箭正中靶心。
艾珵见后假作为难,大叹一口:“如此,我这骁勇将军怕是坐不住了。”
澜先生嗔他一眼,笑着没说话。艾珵笑嘻嘻地三两步上前,澜先生也取了弓。魏筝绻想掂量掂量澜先生的弓,谁知她只将弓弦拉开了一点就疼得吱哇乱叫,慌忙松了手:“聂掌门,你这弓弦好硬,人家的手都要被拉伤了。”
澜先生无奈一笑把弓收回去:“你这孩子还太年轻,拉不动重弓的。”
“呜呜呜呜呜呜手都擦出红印来了,疼死了……”魏筝绻跳着脚儿,不断擦着自己太过细嫩而被擦伤的手。澜先生见状对有漪道:“去拿些药来,给魏掌门上一点。”
“唔……”魏筝绻泪眼汪汪,“谢谢……澜掌门。”
“这有什么。快去休息吧。”
澜先生浑身都散发着淡淡的母性光辉。她温然一笑,上前两步。幽莲夫人在一旁打趣:“艾掌门,澜姐姐再怎么温柔,也不许手下留情啊。”
艾珵哈哈一笑:“怎么会。妹子,对不住,今儿这比赛,你可赛不过我了。”
澜先生乜他一眼,回敬道:“那可说不准。谁先来?”
艾珵把弓箭往旁边一垂。澜先生会意,弯弓搭箭。只见魏筝绻死活拉不开的弓弦,在澜先生的手上却显得那么有韧性,仿佛那是孩子玩的橡皮筋。澜先生将其拉满,素手轻轻一松,离弦之箭穿透空气,狠狠钉在草靶的靶心。
“好!”在场众人除刘黄达外皆放声喝彩。澜先生放了五支箭,箭箭均中靶心,顿觉无聊。艾珵看出澜先生的小心思,微微一笑,向天一瞥。只见澜先生抽出剩余的四支箭,一齐搁在弓弦上。
众人纷纷议论。
“澜掌门这是做什么?……”
“是啊,四支箭,肯定不能全中靶心的……”
“澜掌门怕不是……?”
“嘘,小声。澜掌门这么做定是有她的道理……”
随着弓弦拉开的声音,四支箭像是各朝各的方向飞去,与靶心差了十万八千里。众人皆惊,纷纷困惑澜先生为何要这么做。刘黄达终于抓住了嘲笑的机会,大笑道:“哗众取宠的女人。”
“哦?那看来你笑的太早了,刘黄达。”
吴鸣冷笑,随手拾起一支澜先生射出去的箭。只见那箭矢上穿着一片叶子,其余去捡箭的截羽弟子也都将箭高高举起,每一支上都插了一片叶子。澜先生根本没打算射靶,她看似漫不经心的动作,实则判断好了所有落叶的位置,在它们到达计算好的位置时放箭。她的目标是随意飘落的树叶。
艾珵干脆求饶:“好妹子,你可饶我一条生路吧。你这样玩,你夫君这骁勇将军可真不用做了。”
澜先生微微有得意之色,不过只在艾珵面前露了一小下,紧接着就是平静温和的表情,将弓放下了。艾珵拍拍自己的脑袋:“哎呀,咱妹子都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来,看来我也要不遗余力了。”
说罢,他看了眼靶子,将弓举起,把头向后一转。那支箭精准地射中了靶心。
“这还不够。”艾珵说着,唤人去牵匹马来,“做骁勇将军这些年,我可学了不少。比如说,如果敌人在战友的后面,你是打,还是不打?”
说罢,他骑上马去,把马头一拽,狂奔起来。他骑着马,一边箭头便瞄准了众人。其余人等大惊,或多或少纷纷避让,唯恐被误伤;只有澜先生不动声色,站在原地。艾珵的箭头遂指向了澜先生的头。
箭矢如流星飒沓,穿过澜先生那一绺秀发,将她身后的那片叶子狠狠钉在树干上。那箭没入树干足有一尺,再难拔出。艾珵轻捷一跳,跃下马来,细细查看一番,而后点头微笑。
全场爆发出一阵欢呼。吴鸣颇无奈道:“这样可难分胜负啊……”
艾珵顺势一把将澜先生搂入怀中,大笑道:“这有何妨。这箭艺赛本就是互相吸纳经验,哪里还要分出胜负来。”
吴鸣瞪了他一眼,强忍着怒气点点头:“也是……”
射箭比赛就这么在众人对艾澜夫妇的夸赞中绚烂地落下帷幕。
夜深,息渺翻来覆去睡不着,一个人慢慢溜到后花园,打算自己练一会儿露陌刀法,然而隐隐约约传出的声音令她放下刀来。在万涵山庄多年的历练使她本能地放轻脚步,一点点蹑到声音的来源。
只见刘黄达和阴如暝低声说着些什么。阴如暝做了个动作,刘黄达冷哼一声。
“听不清,要靠近……”
息渺这样想着,没发现脚下就是一根枯树枝。枯树枝发出一声脆响,引得两个人都迅速转过头来。阴如暝手疾眼快,从怀里掏出一枚飞镖,朝异响的方向掷去。
息渺迅速向后一撤,可手臂上的一片衣服还是被飞镖扯下。飞镖牢牢钉入树干,息渺本希望扯下那块碎布片,但阴如暝和刘黄达以步步逼近。息渺也顾不得什么,随手一扯,把布片往怀里一揣就几个轻功跃走。
阴如暝和刘黄达后脚就赶到息渺方才躲藏的地方。阴如暝拔下飞镖,上面还残留着一丝布片。阴如暝把它摊在手掌心辨认一番后,露出一个危险的笑容。
“我的好妹妹,你可越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