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阁。
林清规见我们几个进来,只是挥挥手示意弟子倒茶去,旁的再无指示。澜先生从容入座,我们也忙不迭站在澜姑姑两边。幽莲夫人谁也没带,一个人过来的。
青鸾见状忙道:“叫她们站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搬些椅子来。”
两个菩提弟子应了,转身为我们去搬椅子。林清规也不说话,只是淡淡喝茶。澜先生见自己的茶旁放了几块冬瓜糖,宛然一笑,给了我和有漪一人一块。
澜先生先开了口:“清规,你叫我们来必然有道理。现在我们到了,请说吧。”
林清规将茶碗一搁。
“澜掌门。吾已予若汐一场大梦,至于其灵根与否,全在于她了。”
澜先生嗯了一声:“花去你这么多寿数,我当真心痛。把手给我。”
澜先生将袍袖揪了,伸出手去。林清规迟疑片刻,也将手覆上。澜先生一握住她的手,冰蓝色的内力就一点点流过林清规的身体。林清规下意识眉峰一紧,要将手抽出去;澜先生却早已紧抓住她的手。
待到松手,林清规从来没有感情的冰晶般的双眸突然融进一滴泪水。
“原来是你……”
“当年是你……予了我五年寿数。”
澜先生没有回答,只是低下头去接着喝茶。林清规突然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忙一抬头将眼泪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那林掌门可曾查阅过自己的寿数?”
我话说出来就后悔了。她本就是消耗阳寿窥探天机,我还问一个这么愚蠢的问题。幽莲夫人叹了口气,回怼了一句:“林掌门是看透了,不是活够了。”
林清规又变回一言不发的模样,不悲不喜,旁若无人坐在那里,像是在思考什么道理。她也许是在调整自己的心情,过了许久才又与我对话。她的声音又变得空灵虚无,仿佛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
“当汝入幻境之时,可曾想过尔等掌门人乃为‘病秧子’?”
林清规这一开口给我吓得糖都要掉了。有漪不解:“林掌门这话何意?”
林清规不疾不徐拿起茶碗来抿下一口:“吾予她一场幻境,诉她后来之事。然吾若以正面告知,所折寿数乃反告之倍。故而想了这个法子,澜为恶,圣为善。”
我听的云里雾里,有漪倒是听懂了:“您是说,您若是要告知她后来之事,只能通过颠倒人物身份这一种法子,不然就会导致寿数折损过多,对么?”
林清规颔首。经有漪一解释我也就可以合理狡辩了,立马委屈巴巴向澜先生辩解:“幻境里的澜姑姑是个大坏人,所以我才这样说……澜姑姑不要生气,我从来没觉得澜姑姑哪里不好,相反,我觉得澜姑姑真的很强……”
“我何时生过气了?”澜先生宽和温柔的摸了摸我的脑袋,“清规一言我便知晓了,这件事不怪你的。”
“若汐,汝可知尔澜掌门为何如此虚弱?”
听到这里,澜先生不着痕迹地黯淡了目光,仿佛重又回到那个苦痛的夜晚。我明白澜姑姑现在是想起自己早夭的孩子,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不敢有其他多余的动作。
林清规却是突然一句话,使我们头上如闪过一道响雷。
“澜掌门可知,是何人放了那方寿?”
澜先生少见的露出困惑的表情,不多时,她的眼光再一次黯淡下去。
“不知。但……大抵也猜中得八九分。”
“刘黄达,对吗。”
林清规的微微颔首使这个名字变得千百倍重,狠狠砸在地面,铿锵有声。澜先生呼吸停滞了,只觉得两眼一黑,只能闭上眼睛,尝试将闭住的气调回来。
“为何他从不愿放过我……”
“其未与汝有血海深仇。”
“正是。若说血海深仇,反倒是他给我的。我们聂家从未欠过他什么……”
澜先生露出一丝苦笑。我见她脸色并不太好,担忧向有漪一瞥。有漪正要过去,澜先生伸出手腕,自己按了须臾,将气血硬生生扳了回去。林清规只是微微皱眉。
“澜掌门这般调息,想是不妥。”
“无法。”澜先生凝视着自己的皓腕微微苦笑,“体内蛊毒太重,若不强行调息,恐难成功。”
“刘黄达为何千方百计刁难澜姑姑?”我不解,更有些气恼。澜先生见我急了,也不作声,只是默默叹了口气。
“孩子,这是我们这一辈的事了,我只希望你能离这些事情越远越好。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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