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打通了堵塞住的经脉。只见澜先生向旁边一俯身,哇地吐出一口黑血,随后再次晕过去。海姬忙把她放倒在床上,用手帕擦净她唇边的血迹。
“经脉虽则打通,但有蛊毒在,她怕是要再难熬一段时间。只恨我没能力替她解了这蛊毒,若是可以,我真想把这毒转移到我的身上。”
海姬低下头去,轻轻抚摸着澜先生的发。脸颊边两片头发遮挡住了她的脸,看不清她的表情。幽莲夫人接着话茬道:“我也令如暝查过澜姐姐身上的毒。这毒如暝也解不了,唯一能解的人,只有……圣夫子。”
海姬捏着澜先生的手,低低地嗯了一声。
“阿止,告诉我,为什么阿澜会变成这个样子。”
幽莲夫人一字一句将最近的事情全部告诉她,毫无保留。只是讲到吴鸣这里时,几次咽下泪水,故而语调有些哽咽。海姬越听神色越凝重,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来:“刘黄达,便宜他了。”
幽莲夫人本是个气场极为强大的人,却在海姬面前成了个哭哭啼啼的小姑娘一般。
“海姑姑,澜姐姐怎么办啊……”
“不着急,阿止。别害怕。阿澜没事的。”
海姬就像一个温和的大姐姐,轻轻揉搓着幽莲夫人的手背。两个人依偎得很近,像是互相在取暖。南宫止躲在海姬的怀里,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一般嘤嘤流涕。
待到日出晨曦,澜先生才堪堪喘出一口气,微微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第一个人就是海姬。幽莲夫人靠在床边睡着了,海姬却是整宿没能睡成,就这样一直捱到了天亮。
“师姐……”
将近六个时辰没发声,澜先生的声音有些疲惫与嘶哑。海姬忙止住她的呼唤:“师姐在,师姐一直都在。好阿澜,不要说话,乖乖的,师姐就给你买面糖吃。”
澜先生挣扎着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师姐……还拿我当孩子……”
“你知不知道师姐有多害怕,师姐差点以为你这回不成了……”海姬说到这里,难得的哽咽了。她在南宫止面前不愿露出自己仓皇的一面,其实她很怕,她怕刚才一个不小心勾出澜先生体内的毒,她怕自己下错了内力,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力道……她怕的太多了,以至于澜先生吐出那口黑血时,海姬几乎全身都脱了力。
“师姐……师妹命不该绝,还没……还没到死的时候。”澜先生微微扯起一个笑,只引得海姬心头更加疼痛。
“别说话了,好好休养。师姐就在你身边,哪儿也不去。”
澜先生得了这句话,像个被母亲许诺一起睡的婴孩那般,很快又昏睡过去。海姬一直捏着她的手未曾放开。南宫止起身后发现澜先生的气色好了很多,忙不迭出去煎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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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日燕桓都炸了锅。首先就是七大门派直接变成了五大门派,这是一个无论到哪里都无比炸裂的消息。登云和截羽直接从大梁历史上被抹掉,由此产生的影响力难以言喻。燕桓百姓把它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当成戏曲创作的灵感,也当作大梁时代的伤口。
登云和截羽剩余的弟子都不愿再将门派打起来,都选择了各奔东西。零星的几个弟子想重振门派,也没成什么气候。
澜先生在海姬和幽莲夫人的调养下渐渐好起来,但这次好得很慢。一个月过去了,她的脸色还是微微有些苍白。我和有漪受海姬的命令做一切事情,只为了让澜先生能够好好养病。这次发病来的凶险,险些要了澜先生的命,不能不小心,能让澜先生好得快一些,我和有漪跑到把腿锯了都愿意。
在这一个月里我们没闲着。息渺找到我们,告诉我们她那天晚上的见闻,虽然话说的七零八落,可我们都听懂了,心里也就对阴如暝产生了警惕。我们尝试搜集阴如暝的罪证,可这小子口风很紧,一切都做的滴水不漏,我不禁怀疑他的身世是否真的如此单纯。
送走了息渺,我们都加紧了调查的速度,甚至要来了萧惟和伯毅与我们一同调查。我们果然发现了些不同寻常的情报,矛头统统指向了阴如暝。
萧惟负责搜集民间情报,他反馈回来的消息令我们震惊:阴如暝很有可能不是纯正的梁人,而是梁平的混血!
怪不得他看起来这么有异域风情,原来……
正当我们想继续顺藤摸瓜查下去时,接到了一个消息。
息渺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