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终,没有他的身影。
他又可曾知道,那时候的她,虽然嘴上没说,但心里还是有那么的一个角落,期盼着他能出现?
见他不说话,她嘴角的笑变得更加明显。
“说不出来了吧?不要把关心挂在嘴上,有些谎言,说得多了,就不会再有人相信了。你把你那些对我的所谓的关心通通收起来吧,把它给柳微澜,我不需要。”
她不顾他阴鸷的脸,心里一直憋到现在的情绪,在顷刻间爆发。
“她现在还看守所里,你为什么不去把她救出去?你不是爱她的吗?你在等着什么?又在顾忌着什么?难不成,你是在顾忌我吗?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劝你还是别了吧!以前,你就不曾顾忌过我,那么,现在又何必来弄这么的一出?我心领了。”
楚奚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她的每一句话,都是在挑战着他的忍耐极限。
他到底还是压抑不住满腔的怒火,下一秒,攥住了她的手腕,逼着她必须面对他。
“容浅,你不要把我对你的关心随意践踏!也不要把莫须有的罪名强行冠在我的身上!我以前没有顾忌过你吗?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吗?如果我真的没有,我早就带着柳微澜站在你的面前了!”
“这么说,我还得感激你不成?”
手腕的地方被他抓得生痛,但是,她却强行忍了下来,丝毫不肯退缩地迎上了他的眼。
“楚奚,承认吧,承认你的心里只有
一个柳微澜,所以,你才会隐瞒着我,跟她在一起几个月,甚至,是直到现在,仍然把她留在你的身边。你在等待着什么?你无非就是在等我首先开口说出离婚吧?你不能提出离婚,因为,你当初答应结婚的条件,就是想要那些股份,而你也与爸有过承诺,绝对不会跟我离婚。但是,如果是我首先提出来的话,你就能推卸责任了吧?你会告诉别人,是我想要离婚,是我不要这段婚姻,而不是你舍弃了这段婚姻舍弃了我。”
她顿了顿,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既然如此,那么,你现在也干脆点放开手吧!我都愿意成全你和柳微澜了,为什么你就不能放我自由?这样三人纠葛不清下去,有意思么?”
她看见,他额头上的青筋绷出,模样极为骇人。
他手里的力度不自觉地加重,根本就没有发现,自己的举动会在不经意间伤害到她。
“我之前还说得不够清楚是不是?所以,你才没有听懂?那么,我现在再说一遍,容浅,你休想离婚!休想从我的身边逃脱!就算是绑,我也要将你绑在身边一辈子!我不会跟你离婚,我劝你还是尽快打消这个念头,不然的话,我可不知道自己到底会做出些什么事情来!”
她的眉头蹙紧,胸腔内,一股愤怒在沸腾。
“你做出的事还不够多吗?那么,怎样才算多?要把我伤得遍体鳞伤了,才觉得够吗?楚奚,如果不爱我,就放了我!我累了,真的累了……”
他的脸,在逐渐地扭曲成狰狞,那双黑眸,深得丝毫不见底。
他看着她,每一字每一句,都似是在咆哮。
“难道我对你怎样,你还不清楚吗?如果……”如果我不爱你,那又为什么要执意把你留在身边?
最后的那一句话,到底,他还是没有说出口。
容浅冷冷地笑着。
“如果什么?楚奚,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的事。你对我怎样,我真的看不清了,就好像我根本就看不清你的心。很多事情,没有说出口,根本就不会知道,不是么?”
她掰开了他的手,手腕的地方,隐隐可见他造成的淤青。
以前,她真的很努力地想要去猜懂他的心,哪怕,是看到一丝他爱她的小痕迹,她都能高兴好几天几夜。
只是,从来都没有。
他习惯把所有的话所有的心思都藏起来,她想尽办法地去靠近去猜,却始终无法猜透一二。
久而久之,她便也不想再继续去猜了。
“我还是那句话,我要跟你离婚,不管你愿不愿意,这婚,我是离定了。我没有办法再继续呆在你的身边,我只求你能放过我,让我不再像现在这么卑微。”
今天,对她来说是最糟糕的一天,她才经历了丧母之痛,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在这里继续与他争吵。
想起了冉馨月,她的眼眶就不禁一红。
“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我爸和小米粒了……可是你不同,你还有很多其他的东西,我希望,离婚以后,你能把小米粒的抚养权让给我。如果你想要孩子,你和柳微澜结婚以后,还能有很多的孩子……”
她说出这话的时候,声音很是苦涩。
而他,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她,好半晌以后,才丢下了一句话。
“我不会跟她结婚,也不会跟她有孩子,我的孩子,我只允许一个女人拥有并诞下。”
她下意识地抬起头,却只来得及看见他转过身,以背对着她。
他走到了门口,将门拉开,在走出去之前,冷冷地撂下话来。
“从今天开始,你就呆在这屋里,哪都别去。要是被我知道你走出去,就休怪我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
她刚想说些什么,却见到他大步地迈了出去,消失在她的视线范围内。
容浅杵在那里,手腕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但是,他的话,却深扎在了她的脑中。
……
楚奚走出御庭以后,便径自上了车。
他坐在驾驶座的位置上,却并没有立即启动车子,而是拿出了一根烟,点燃以后狠抽了一口。
白色的烟圈氤氲住眼前的视线,他的焦距有些涣散,谁也不知道,他的心到底在想些什么。
过了许久,手里的烟已然燃到了尽头。
他将烟头弹出了窗外,随即,从兜里拿出了手机,拨了一通电话。
问了自己想问的事情后,得到的答复是让他心惊的,他的眼眸禁不住一眯,等到把电话给挂断以后,他便立即启动车子。
即刻,Koenigsegg便一溜烟飞了出去。
他的车速很快,就如同他此刻的心情一般。
男人的手握着方向盘,那指关的地方有些泛白,修长的手指稍稍一用力,便能看见手背上若隐若现的青筋。
他的周身,散发着一种可怕的冷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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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本应该在他的掌握之中,结果,如今却脱离了他的掌控。
到底,他还是低估了那只老狐狸。
本是半个多钟头的车程,硬是被他开成了十几分钟。
Koenigsegg一声刺耳的长响,便停在了楚宅的门口。
楚奚推开车门下车,脚步没有丝毫的停顿,大步地走入屋内。
那个人,并不在客厅。
他径自上了二楼,在走廊的尽头,他没有敲门,直接就推开了书房的门。
书房内,楚师源正坐在边上的长椅,低着头正在沏茶。
见到他突然进来,楚师源没有一丝的意外,仅仅只是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便又继续洗茶倒茶。
他跨步走至他的面前,看着面前,他的父亲。
“冉馨月的死,与你有关吧?”
他的话,没有迟疑便丢了下来。
然而,对于他的询问,楚师源是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
他看似专注地洗着茶盘上的茶具,动作悠闲而缓慢,对他来说,退休后的生活,便是这般地度过。
好一会儿后,他才终于倒好了两杯茶,将其中的一杯放在了他的面前,随后,才抬起头看着他。
“来,喝一杯吧!这是上好的大红袍,听说味道不错,我还是托人才买来的,市场上货源很少。”
只是,他却没有动作。
楚师源也没怎么执意,自顾自地拿起茶杯浅酌了一口,果然是上好的茶叶,味道宜人,入口浓郁茶香。
其实,楚奚这次过来,是临时起意的,但是,他却早早就在沏茶,甚至是准备了他的份,就好像,是早就猜到了他会过来一般。
“冉馨月的死,与你有关吧?”
他再一次将问题重复。
楚师源将小杯里的茶水一饮而下,随后,将杯子重新放了下来。
对于儿子的问题,他只是一笑而过。
“你在说什么?怎么我都听不懂?”
楚奚冷笑出声。
“是真的听不懂,还是假装听不懂?我想,关于这一点,你自个儿心里有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