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五,朱世永从徐州回到了南京,急不可待地直接扑到茵绿苑别墅,却发现满月不在,他又去了她的朋友芮雪家,站在门口却没被让进去说话。
芮雪正在收拾行理,搪塞说:“小河搬出去了,新的住址还没有确定,小河来时我会转告你来找过她。”见他有些焦急,她便说:“小河方便时一定会去找你的。”
她会有何不方便的情况呢?没能见到小河,朱世永失望地离去。
小河从楼上芮雪卧房的窗户里看着他离开,伸出手想抓住他的身影,不放手。怅惘若失地望着他消失的场院发呆。许久,直到芮雪走上楼来,小河神情忧郁问芮雪:“我该怎么办?”
这真是一个无解的难题。小河已经将心事全盘托出,告诉她这仅有的好朋友,芮雪头脑还算清醒,帮她分析了朱世永现在的家庭,也分析了吴立霁的性格,世间难有双全法,必定会有的后遗症。
两边都是难题。
如果按芮雪的想法:“如今是民主自由的新时代,作为五四后的新女性当然要跟着爱情出走,你心里爱谁,就算上刀山下油锅也要跟他天涯海角,私奔也心甘情愿。”芮雪始终将爱情想得太过浪漫。
小河说:“你说的是你自己,你这趟与武竞诚去苏联也算是私奔吗?”
“是为人类理想而私奔呀!要不你与我们一起逃亡,我们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把前世今生都忘了。如果你与朱世永足够相爱,你们也像我们一样去逃亡,果断去实现你们的爱情理想,还有什么可以阻止一对恋人的脚步呢!放马江湖,纵横四海”芮雪水汪汪的大眼睛,随即被自己的奇思妙点亮了。
“你说得一场梦话,你是真的爱武竞诚,心甘情愿随着他天涯海角么?”
“废话。若不爱他,哪能追随着他去吃苦呢。”芮雪咯咯地笑。
小河却做不到不管不顾,芮雪总能做出惊世骇俗的事情,每次都让她惊讶。“我不能偷走朱世永,他有他的责任。”
“武竞诚也有他的责任,他将身许给了社会理想,我将身许了他。再说伟大一点,我这是变相地将身许国。”前面是个笑话,接着却认真地叹息,带着一丝丝的苦笑:“选择一个男人,不仅是选择一个人,而是选择了一种生活方式。”
“我们的情况不同。”
“朱公馆在南京是名门望族,进这样一个大家庭无疑是搅乱一池春水,谁也别想平静过日子,你姐姐可不是省油的灯,看那天的架式,不会听命于人,你想在后宅里争斗虚耗一生么?那还不如和他私奔,过简单相守的生活。反而吴立霁相对简单,不用面对那么复杂的家庭,但是我想吴立霁也不是省心的人,不会善罢干休,你做了这么多年何凝脂,你知道如何应付他,还有你的写作。”
“有时我发现并不是我能做主,而是命运在选择我,想要却得不到。他在婚礼上使用红筷子,挑起盖头,我却只能去向阳坡上栽两行竹。”小河说着神情沮丧,有些心灰意冷:“真不想让你走,才刚刚相聚,又要分开,有你在身边至少我还有一个可以投靠的人。”
“这栋房子也不会搬空,你随时与我父母打个电话就能搬来住,即使我不在南京,吴立霁欺负你,你一样能来投靠我,等我带武竞诚回来为你撑腰。你是生在福里不知福,两个男人攥在手里任你选,你还有第三条路,就是跟我们一起走,做第二次天涯独走,看一看大好河山。我们从延安再转道去苏联,这一年半载的很难再回南方,怎么样?”芮雪却笑得不开心,水汪汪的眼睛里在说:“只要你不怕吴立霁天涯追杀。”
小河最担心吴立霁,如果她消失,朱世永不过是再伤心一次,但是她要如何面对吴立霁的反应呢?“我发现我真的怕他,不敢一个人面对他。”
芮雪忧虑地说:“我以为你不怕他呢。留下这一切你只能独自面对,我也放心不下。”
小河黯然地看着她。
芮雪问:“要不要我出面和吴立霁谈一谈呢?看他什么态度,你也好有一个心理准备。”
小河摇了摇头,吴立霁会认为竟然由一个外人来谈他们之间的事,会排斥,会更生小河的气,原来他们俩的关系本该是亲密,无话不可谈的夫妻,事情现在很复杂。“我会尽快找机会跟他说。”
吴立霁现在回到南京,她和吴...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