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小河帮着徐太太照顾三个孩子,最小的妹妹徐士音特别依赖小河,周妈笑着说:“女娃这么小,就知道喜欢漂亮的姐姐,嫌弃老阿妈。”
徐太太却说:“什么姐姐呀,就叫小姨,我就充大认个妹妹,咱们两家今后就当孩子们的亲小姨走动!”
这一趟回程,远比八年前的铁路要舒服许多,虽然火车走走停停,天气倒还是十分凉爽,一行人还是有兴致高昂地观赏沿途的风景,加上徐家两个儿子也大了,省心很多。
火车最后在徐州站停了,剩下的路不足四分之一,很快就要到达目的地,心情愈加激动。小河下车牵着小士音的手,在站台上散步,绿油油的田野,被成排的杂树挡住,空气清新而富有朝气,看到什么都新鲜可爱。她这时,突然萌生一种自己也生个女儿的冲动,这般可爱的小女孩,新生的生命,大手牵着小手,可以相依为命的亲密联系。
徐州站上了许多新乘客,下午就要到达滁县,徐太太一行将要在滁县下车,到时将剩下小河一个人,接着再坐两个多小时就到达南京,那时预计已经是傍晚。包厢里每个人心里都激动不已,却各有各人不同的兴奋。
小河微微出了一身汗,回到包厢换了一件衣服,快到南京了,她已经发了电报给芮雪,芮雪会来火车站接她,她不去通知中央大学联络人,要先去与芮雪私混些日子,逃离吴立霁的魔掌一段时间,独享友情的快乐。
想到今天晚上就能见到芮雪,小河特别兴奋,换了她最好的一件衣服。
杭织坊的服装店里赵师傅的眼光果然不错,帮她挑的墨绿色旗袍,非常合身。胸前娇黄的盘花扣,再戴上吴立霁送的小巧的钻石耳环,闪闪发亮,显得人神采奕奕。
祼露出手臂光光的,搭配金银首饰太过张扬,便将玉镯取出来佩戴上,这古玉有些年头,水头十足,盈盈的浅绿,色泽亮丽,适合年轻女子。她感觉众人纷纷看她,便有些羞涩,感觉大张其鼓一样,穿一件好衣服就是这般麻烦,为了一件反而需要增加一整套行头,来搭配才行。
小河并不怯场,经历这些年,她又不是无知的小姑娘,她才不怕,索性将戒指一起戴上,又嫌太过隆重,芮雪见了一定会取笑,只好取下戒指收起来,这反复无常,正是她激荡的情绪。
小河打扮妥当,一走出包厢,众人眼睛一片雪亮,过道上的生人也停下来向她注目,周妈赞不绝口,说:“哎哟哟!吴太太真是好漂亮啦,跟挂历上的上海小姐走出来似的。”
徐太太羡慕地说:“我没生孩子以前,也有这么苗条的身材,都被生孩子拖累地毁了,还是像吴太太这样迟结婚,迟生孩子的好,自己又有所作为,还美丽了这么多年,这样做女人才值得。”
小河反而不好意思,拉着士音的小手,说:“音音,小姨带你去车上餐厅喝咖啡去。”
下一站滁州就到家了,徐太太和周妈也要忙着收拾东西,整理头发,作衣锦还乡的准备。
朱世永带着两名管事和三个跟班,从徐州火车站上车,他嫌几个大男人挤在一个包厢里太闷,不如一个人到餐车里清净一会儿,不叫保镖小武跟着,小武只好隔的远远地守候。
这个时间午餐刚过,下午茶的时间还早,餐车这一节里几乎没有人,正好冷清。他叫了一壶绿茶,买了两份报纸翻看起来。
餐车的另一头,一个年轻的女子牵着小女孩进来,选在窗边的位置坐下。
小女孩坐在她的对面,背对着他,约莫五六岁,小女孩叽叽喳喳,北方口音的童声非常清脆,孩子永远都不能安静,她放着自己的桔色果汁不喝,却将对面的咖啡拿过来,小心翼翼地用调羹搅拌着,往里面加糖块,继续搅动,形成黑色的漩涡,觉得很有趣,像一个游戏。嘴里自问自答,又不甘独自玩耍,要求对面的女士有问必答。孩子对面的女士很年轻,声音细小,既有北方的吐字清爽,又兼带南方的轻声温柔,听着舒服又富有教养。
朱世永透过报纸上沿,偷眼看一下对面,女子正与他对面而坐,高挑身材,柳腰俏肩,穿着一件短袖的旗袍,裁剪十分合体。肩部和腰身显得挺拔,领子不高收得却极好,她的脖子的线条优美,白净如涂粉的脸,时不时地转向窗外,欣赏缓缓向后奔驰的流动风景。
她太漂亮,太引人注目,衣着又那般得体。
朱世永不由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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