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雪从南京给小河寄来一封信,告诉她:“吴立霁最近计划要回国”。
芮雪从法国的朋友那里得晓,消息自然比小河来得快,小河已经快有大半年没有收到吴立霁寄来的信,他像断了线的风筝,落在天外。
房东花明一家从城外搬回了花家小院居住,花家男人的身体恢复了元气,又找了澡堂里的活儿。这一家人搬回来,小河和王婶娘都很高兴,像是身边有了亲人可以依靠,就连小河也受感染,觉得有了依靠。
特别是最近,小河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四周莫名其妙地被监视,若隐若现地好像有人注视着她,她悄悄地回头,却又发现没有人,惊得她一身冷汗,心里直发毛,不敢左顾右盼,怕更引人注意。
这种恐惧的情绪之下,小河夜里又开始做易碎桥的怪梦。
小河以为是得知吴立霁要回来的消息,内心紧张,空踟蹰,不知如何重新面对他,故此才受其困扰。她开始觉得自己是能通灵异的那种人,巫师或神婆才能有的法术,至少是有这方面的慧根,她能敏感地透视周遭对她的反应,是接受还是排斥,是愉悦还是敌意,然而现在笼罩的目光却意途未明。
包括她的不能回忆的过去,不可思议,透着古怪。小河在易碎桥的梦里,努力克制着恐惧,每一次都想要更加接近那个男人,她加紧步伐,想看清楚他是谁。小河一直在想:“那个男人到底是谁?一直跟随她到梦里来,一定是解开秘密的关键。”
终于——她在梦里拼命挣扎,不让自己醒来,正当靠近之时,她突然愣住了,那个男人向她缓缓转过头来——他的脸很长,像马脸,两腮无肉,颧骨可以戳着人,是完全陌生的男人,却又不完全陌生。她腾出一只手捂住胸口,不让心跳将出胸膛。
那显然不是一张她期待的脸,她几乎害怕那个人会开口向她说话,正要擦肩而过,那张大长脸却对她笑了,笑得非常奸诈,一双丹凤眼透着异样的妩媚,她吓得大声尖叫。
大喊一声“啊”!——惊醒过来了。
就在这现实的深夜里,小河发现自己的房间里有人,不是在梦里,而是这一屋之地有另一个人的喘息声。
黑暗里的人也像被她吓住了,压抑着喘息之声,空气紧张地像撑涨开来一只巨大的气泡,一触即破。突然之间,那个人猛地拉开门,匆忙逃了出去,并且“匡当”一声,带上门。
她听出喘息声,那么粗重,一定是个男人。刚才他一定站在门背后,或是刚刚进门来,还未来及靠近她。
这个惊人发现,惊散了她的梦,却和她的噩梦一样恐怖,很难断定哪一个更惊悚。
小河呆站在床前,等了一会,直到听见楼下王婶娘起身,开了门向楼上喊:“怎么啦?吴太太,你没事吧?”王婶娘最近抱怨上了年纪,睡眠少,很容易惊醒。如果她不喊这一嗓子,小河真以为是在梦里,刚才的门是被风撞上。
小河这才醒悟,摸黑跑到门边,发现门没闩好,似是被人打开了,现在松松地虚掩着,一拉即开,她镇定一下嗓音对楼下随机应变地回应:“可能有老鼠,吓了我一跳。婶娘,你去睡吧。”
直到听见楼下又关上门的声响,她才发现自己一身冷汗,光着一双脚未着鞋袜,站在地上直打哆嗦。已经站了好一会,才醒过来赶紧将门重新闩上,再慌忙拖过桌子椅子,抵上。
小河跳回床上,放下帐帘,一整夜脚都是冷的,她的手因为在梦里一直扶住铁锁链所以冰冷。手脚冰凉,她睁着眼,将头蒙在被子里,直到天亮。
第二天,小河不敢跟任何人提起,楼下的王婶娘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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