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二十年(1931年)开始,来安县为了修建通往滁县的第一条土石公路,向各工商户通过缴纳修路税征集修路的费用,劳工也多数是各乡镇里派出的以劳顶资,这条公路修了两年半,中间被洪水冲毁过一次,耽误了进度。
修路税征收两年后停征,修路的功臣是县交通科的侯堂生科长,他从收修路税中得了不少好处,修路税一旦停收,他便摇身一变,升任为财政科的科长。
民国三年(1914年),来安县公署就设有财政科,那时征收地方税捐,有契税、牲畜税、牙帖税和印花税。民国四年,又设烟酒税局开征烟酒税。民国十二年(1924年),安徽省财政厅针对个体工商户颁布了“值百抽五”的新税制,对所有经营户与手工业作坊进行资产登记,进行统一征税。
民国十九年底(1930年),安徽省财政厅下令将原由各县教育及其它团体承包的各项杂税,改由县政府统一收取。
民国二十年九月(1932年)夏天,来安县设营业税专员(后改为来安县营业税局),这时侯堂生进了最炙手可热的财务科,任县财政科的科长,这小子野心不小,但更有他的好同学李致为他出谋划策,在财政科管各种税收,各种人员关系变得好处起来,侯科长也更耀武扬威,不可一视。
有了财政一把手的位置,就连周县长的位置,他都不放在心上。侯堂生坐在财政科长的位置,李致捞到的好处更多,整条青龙街几乎归为李致的囊中之物,在生意往来上更是没人敢与他抗衡,只要他所涉及的行业,几乎没有人敢公开与他竞争。
县国民政府建设科的新科长,提拔了与李致相交甚好的朱又新,新上任的朱又新科长与县城商会长余慎之合买一部汽车,开始经营本县到滁县的运输业。就连来安县商会会长的位置,也是李致唾手可得,只是他还年轻,想要更收敛一些,不必过早地将自己树成把子,有同学侯堂生与周县长庇护,他只管任意妄为。
县城的教育局自从所附属的承包税费停止后征收后,县政府又将原本作为教育经费来源的一部公田(学田),这些学田的地租收入也是学校费用的部分来源,通过各种手段收归县政府的名下,然后再由经手上动了手脚,部分落入了私人的名下,这其中李致没少落好处,侯堂生毕竟是滁县的人,他并不喜欢置房产地契,只喜欢现银到手,任意挥霍,而李致则像守财奴一样拼命置业。
侯堂生常笑话他说:“你置这么多死东西摆在明处,这多么危险,万一仗打起来了,到时炸成碎片,什么也不剩下,一打起仗来,房子就算抢不走的也被毁了,还不如有现钱来得实在,说走就走,好收好藏。”
李致却不以为然:“来安县就是我的家,我能哪里去呢?最可靠,跑不了的就是这些土地和房子,房子毁了再盖,只要地契是我的。”
“如果再回到土匪和军阀的时候,哪里管是不是你的,一旦被别人看中,被人抢占去,你还不是一样落空?”
李致冷笑说:“我交你们这些朋友是干什么吃的,你会眼看着我被抢么?我不抢别人的就不错了,还允许别人来抢我的么?”
侯堂生拍着大肚子,捻着细胡子说:“你说的也是。只要有我在的一天,有九龙会罩着,谁还敢动你呀!这地方全是我们的天下,哪天我将余慎之那个老家伙推下来,县城商会长的位置,如探囊取物。”
“我要做商会长还需要你帮忙吗?我要以德服人,让人推举我上去,我还要再三推辞,做足了戏码,我要让大家看一看,谁是实力,什么才是民意。”李致阴损地说,他已经开始穿西装打领带,与他同学侯堂生越来越发福油光的外表不同,李致却是越来越精瘦干练,容长的脸显得瘦骨嶙峋,身体却魁梧,白面上蓄着短须,眼睛里透着轻蔑,一副意志满满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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