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2年五月,法国,里昂大学的公寓楼前。
芮雪将不满全部发泄出来,眼睛发红,鼻子发酸,冲过去推倒吴立霁,捶打他的手臂和胸膛,想要将他撕碎。
吴立霁钳制住她的手,为了躲开路过的人好奇或友好的目光,将芮雪强行拉进公寓。房间里没有别人,挂衣架上一件法国女人的风衣,彰显着地位。
芮雪像疯了一样继续用手捶打吴立霁的胸口,他将她推进沙发,然后冷酷问她:“你想怎样?你这是替小河出头,还是替你自己呢?”
芮雪不争气地流下眼泪,她根本就不该哭,可是她止不住,如果说是对他的失望,不如说,她是对自己的绝望,她可怜兮兮地迎视他的目光:“如果你想要一个女人,为什么不能是我?”
吴立霁将被她揪乱的外套脱下,挂上衣帽架,听闻此言,忿然回头质问:“你是疯了么?”
她倔强地问他:“为什么不是我?”眼泪却哗哗地往下流,止也止不住。
为什么他就冷酷无情,不能被她的痴情打动一次呢?哪怕一次。
他就是铁石心肠,最不喜欢女人哭和纠缠,偏偏芮雪正在哭着纠缠。吴立霁在沙发旁坐下来,语气平静下来,劝说:“你是何凝脂最好的朋友。小河是我的妻子,你应该学会尊重她,不要对她的男人有非份之想,这难道不是基本的朋友道义吗?”他竟然敢提小河的名字,他这是禽兽的逻辑。
芮雪这时更绝望,她对他绝望很多次,就是戒不掉又萌生了贪念。她眼泪流下来,一直任由它流淌,固执地问:“如果没有小河,你会爱我么?能要我吗?你回答我。”
“这个问题,你以前已经问过了,我的回答不变。”他从深色长裤的口袋里,掏出一方深色格子的棉布手帕,本意要递在她手中,给她擦去眼泪,却犹豫一下,避免肢体接触,他反将手帕放在桌上。
这细微的动作,比他与别的女人同居更让她觉得伤心。
“你并不爱那个法国女人?”这么愚蠢的话,只能出自一个嫉妒的女人。
“我以为,你和我一样聪明,不应该问这么幼稚让人难以回答的问题。”他振振有词。“如果你实在想知道,我也不妨坦白告诉你,也不能说不爱,我一向喜欢床上有女人,你是知道的,我讨厌孤单的感觉。”他狭长的眼睛,沉着地望着她,一副她心知肚明的样子。
“我要将你在法国的所作所为,统统写信告诉小河,包括你以前卑劣的为人,秦三娘,还有这个法国女人。”她使出最后的杀手锏,明知道这招没用,她还是拼死去要挟他,哪怕抓住他一点顾忌,捏住一个弱点,像野猫一样抓伤他一星半点,也不会让她如此失落。
“你不会,那只会让小河伤心,也改变不了她是我妻子的事实。而且,你的动机不良,你自己的行为都解释不了,拿这些岂能动摇小河?”他总能看透事实,而且他总是可怕地冷静,“你我都知道,小河并不是真傻!”
每次伤心的仅有她一人,面对他却像是毫无杀伤力,他看着她作垂死挣扎,却毫无怜悯,表情冷淡。
“你床上的女人,为什么就不能是我呢?”她觉得自己已经低三下四,作垂死挣扎,“你不是说欣赏我的独立特行吗?与你的桀骜不驯正好相配。”
“我欣赏你那么有独立精神,有才华,又有思想主见的女孩子,为什么要纠缠我呢?你明知道我不喜欢主动追求我的女孩,如果我真喜欢你我会主动。并且,就算我被动接受也不会持久,女孩子被男人玩弄后抛弃,难道不觉羞耻吗?不比现在就放手来得好?”
芮雪似乎燃起希望,热切地望着他:“我不管未来,我现在就爱你一个人,我能有什么办法管住我的心呢?你曾经对你的婶婶有过暗恋的感情,应该能理解我这单恋的痛苦,不要对我这么绝情。”
吴立霁生气,芮雪不该口不择言,揭人之短。他短而直的睫毛在眼眶下垂上阴影,黑沉沉挡住本就不张扬的瞳仁。
“我不动你,你永远是小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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