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小河很喜欢吴家长辈,与吴家兄嫂也相处融洽,但她一口咬定不愿意中断学业,也不愿意离开北平,决不松口。吴立霁却有自己的说辞,对母亲说:“如果新婚怀孕,我又出国不在身边,万一像三弟媳一样难产……”
余下的话就不必细说了,揭开吴家最新的伤疤。
老三吴立雩娶了曾与二哥订亲的姑娘,本来是一对好姻缘,却不成想竟然不长久。
当初,吴立霁写信回来说要退婚,吴家二老为难了,这门亲是吴立霁十五岁离家前那年订下的,吴夫人也是为了栓住儿子的心,如今也有十年,姑娘当时已经二十二岁,正当出嫁的大好年华被耽误,怎能轻易说退亲呢,完全不站道义。
正在那时,三弟吴立雩就涨红了脸,求父母将亲事说与他,原来两人年纪相当,吴立雩小一岁,他们这些年逢节日走动时常见到面,姑娘很少能见到订亲的那一位,见到弟弟的面也如见到兄长,二人便心生情愫,碍于女方与他二哥有婚约。如今女方要被退亲,三少爷自然挺身而出,顺理成章。
三弟吴立雩夫妇,新婚燕尔,琴瑟和谐,互敬互爱仅一年,三媳妇却因生产去世,产房里疼了一天一夜,大人孩子都没保住。三弟至今无法从伤痛中恢复过来,二哥带未婚妻回家,他也不愿意出来应酬,一回到家就进佛堂里擦拭牌位。
如果吴立霁当初没有退婚,那个姑娘就是他的妻子,他有可能变成鳏夫,吴夫人这次倒是庆幸了,所以此时他有此顾虑合情合理。
吴家虽然痛失了三儿媳妇,但是二儿子领回了要结婚的姑娘,全家皆是高兴,吴夫人将压箱底的一件大红锦缎斗篷拿出来,给她御寒,小河穿上红色斗篷,往院子里一站,娉婷玉立,小脸更显得粉雕玉琢一般,如画中人一般,与高瘦结实的吴立霁反差很大,吴立霁摸着青光的下巴,也说起俏皮话,戏问:“我二人像不像是钟馗和他妹?”
小河惊奇地问:“原来你也会自嘲,也能开玩笑的?”
吴立霁一本正经地说:“看来你想要深入了解我一下,咱们别浪费时间,现在就趁热的铁,在老家结婚吧。”
小河笑着避而不答。吴立霁不知何时,对小河产生了尊重,由原来可怜她,一心想要占有,现在将她当成一个自主自立的人,他的转变是巨大,又是不知不觉,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吴立霁是硬朗如石的北方男人,与小河这样温婉如水的南方女子,外表登对,最是相配,虽然他从不口头上赞美小河,心里却得意她的美丽。她纵使不热情,只往那里一站,也能融化朔风磐石,让他如沐春风细雨,她代表所有诗文中的杏花,烟雨,江南。
北方天寒,男人女人多能喝上几口酒御寒,小河推拒不过,喝了几口浊白的米酒,入口时甜甜不腻,却极易上头,她粉白的脸上像抹了胭脂,粉红的嘴唇更深红,娇艳欲滴,吴立霁又灌她几杯,嘲笑说她喝醉了,她却说:“我没醉。”
吴立霁扶她进去在暖炕睡下,却赖着不肯走,不愿意回自己的房间,一直赖在她身边。
小河如醉似醒,清亮的眼睛让他不忍直视,她直率地问他:“你为什么非要喜欢我?”
其实,这个问题吴立霁回答不出,他以前的理由是“想跟你睡觉,你不愿意,所以不得已只能与你结婚。”以他脑袋的构造而言,不肯相信爱情这么魔幻的事情。
他每次回答都不一样,这次他说:“也不是非要,只是碰巧了,每次见你,都想要亲吻你。”
他顺势在她身边平躺下来,脸对着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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