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父母理论,让全镇人围着看热闹,身为镇长还如何在镇上立威?就算金家不退还聘礼,他们李家也要上门来退亲,这种人家,竟然还想高攀他们李家,简直是辱没了李家的门楣,往祖坟上撒尿。
李致毕竟年轻,心眼儿直,完全没有心计。他心心念念,一心要娶的青梅竹马,千难万难终于得到父母的允许,而且已经公开订下婚约,中途却突然变成别人的媳妇,自己被像猴一样耍弄得团团转,完全竹篮子打水是空欢喜一场。
李致开始自言自语,时而故言乱语,还自欺欺人地不肯相信金夕变心,他吵着要去南京找朱二少爷算账,问他为什么抢劫金夕,绑架金夕去做朱家媳妇,还有天理公道嘛?
李镇长将失去理智的儿子拉回,锁在房间里,由着他喊哑了嗓子。强令他冷静,解劝:“如今你要去质问谁?金夕嫁进朱家就是朱家的人,拉回来李家也不能要这种女人。这事蹊跷出在金家,是金家的阴谋,跟人朱家没有关系。要问也问不着朱组长,要问金夕到底是怎么在众目睽睽之下,上了朱家的花轿,没准朱家也是被蒙在鼓里,现在有苦难言,他们金家这是一次欺诈了两家。如今金家的满月姑娘又失踪,这真是死无对证,总不能为了金夕一个丫头,要朱、金、李三家对簿公堂吧?”已经在全县人眼里丢了脸面,李家只能摆出高姿态,退婚了事。
“我就要金夕,你帮我把金夕找回来。我不要别人,只要金夕,帮我把金夕娶回来做我媳妇。”
李镇长心痛独子,更恼怒金家老少欺人太甚。甚至打算从今往后与金家断绝往来,无奈小女李文秀刚嫁进了金家,只能让全镇人看李金两家的笑话,所谓打落牙齿往肚里咽,只能眼睁睁看着独生子自暴自弃,似傻如狂。
大夫人看着儿子消瘦的身形,不吃不喝,瘦得不成人形,脸显得更冗长,十分心痛。与金家退婚没什么可惜,反而称了她的心意。
吕氏与丈夫李承佑商量后,闪电一般与同镇的董家达成婚约。
十月十六日,李家婚礼如期举行,大操大办,锣鼓唢呐震天响,李致娶了董家闺女。
李致这个新郎,全无喜悦。他时而昏沉,时而清醒,醒来时满脑子想着金夕,为她找各种理由与借口,痛骂朱世永不是人,竟然霸人妻女。金夕不说一句话,绝情地抛弃他另嫁别人的事实,他不敢面对。他哭过闹过,却无计可施,最后只能被动地接受这个突变的事实。
生母是女妖,女友变成别人妻,他还能相信什么呢?
他被架进新房,接着大病一场。
李致病愈后,而对现状时,已经变得沉默,从此再也没向人提起金夕。
当一个人的苦恼,无法说出口,变沉默,就意味着他的内心在趋向成熟,这是一次巨大的蜕变,一夜之间心里落满了黄叶,他告别了少年,长大成为大人。
李致生长在医药世家,虽然皮相瘦弱,其实身体底子极好,养一个月就痊愈了,他把痛苦憋在心底,养成心病。
李致的变化引起李家所有人的注意,他结了婚,再也不是小孩子,他失去了天真的笑容,越来越像他的父亲,城府很深,谁都难接近他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