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我辈皆不如。”
石主编笑着说:“莫谈治国安邦,先瞧眼前的困难,只要《中华铁道报》的发行量达到五万份,到时我们编辑室就扩大规模,我再多请几个助手,就发了大财,吴先生这样的大有作为的人再不必跑过来校稿,我一定派人给您送家里去,稿酬翻数倍。”
石主编在打马虎眼,殷情地回头吩咐小河:“小河,怎么不给吴先生倒杯茶来?放上我的好茶叶。”小河一愣,刚才她听得入神,不免反应迟缓。
吴立霁这才回头瞅了她一眼,平淡地打量她,说:“不用了,我怕她故意将水又撒在我裤子上。”
他用了一个“又”字,原来他还记得她。本来小河还心存侥幸,希望吴立霁并没有认出她来,如今全然落空,幸好大家没注意他的“又”字。
石主编笑着说:“我们现在没钱,只有小河这一个助手,什么事情都叫她跑腿,别小看一个姑娘,做事来比原先的那小子还踏实,你待她要客气一些,可别吓坏她。”
吴立霁无所谓地说道:“我又不是土匪,怎么就吓坏她了?何小姐是吧?今晚女子师范大学有舞会,沈公子也会到场,你要不要赏脸和我一起去呢?”他分明是在挖苦,北平交通学院的新年舞会上,沈公子误会而邀请她跳舞,而那时,她的身份是徐家的保姆,遭到轻蔑耻笑。他犹记得清清楚楚,一点儿细节都没放过,而且当众揭人之短,真不算是一个君子所为。
石主编还接他的话说:“你是不是土匪只有你自己知道,不过你真要刮一刮你的胡子,何必带个吓人的招牌出来呢?”
吴立霁眼睛和心都十分精确,两枚一模一样的螺钉,因磨损不同,也是完全不一样的两枚,真是一丝不苟的人,生硬得让人讨厌。
小河的脸由红到白,再由白变为苍白,小河换了第二张身份,但是他眼里她依旧是出身卑微的丫头,如今他还用鄙夷的口气。
吴立霁好记性让人诅咒,幸好石主编和冯副主编并不追究原委,否则小河真要无地自容。
二马冯开玩笑说:“吴先生,近水楼台先得月,听闻女师大群多美女和才女,不为自己解决一个吗?能读女师大的女学生家境都不错,等法国留学的事情定下来,就能一起双宿双飞地去法国,成就一段佳话!”
石主编认识吴立霁何止一年,自从吴立霁跟着恩师许延楝教授,专攻铁路机械起,就常来往铁道报社里跑,所以两人亲熟,知道吴立霁最不喜欢人提这个,不免替他开脱,又忍不住也拿他调侃:“这个你大可不必担心,吴立霁在大学时期有‘色君子’之美誉。每一届的男同学都些齐名的雅号,或三五成群,或七八成党,独独到他们四个男生,本意该是“四”君子,也不知哪个有方言口音的,竟然就“色”君子地叫了起来,至于是成心编排还是与他们为人相符,就不知道了。吴立霁还被好事的同学冠以“色中之魔”,他不是兔子,而是十足的负心狼,大概女生们都看出他这一点,谁还敢招惹他呢,他拍拍屁股去法国,一去几年不回头,哪个女生还会傻等他呀?”
吴立霁黑着一张脸,挖苦石主编:“你知道的还蛮多的,连我都不知道。”
“色君子,也可以说他们长得帅,貌比潘安,才冠宋玉?”冯副主编打圆场。
这两个男人公然拿吴立霁取笑,还一点也不顾忌一边偷偷听着的小河,她好歹也是一个姑娘家。小河觉得,吴先生看起来一派老成,显得比实际年龄大,他的学生恐怕也都怕他,并且隐约感觉他根本瞧不起读书的女学生。
小河悄悄溜出去,岂会不识趣地去打招呼,公然显示自己的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