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失踪的四人合照被金夕拿走了。此刻,她一个人关在屋里,从梳妆台的小抽屉里拿出来。
煤油灯的阴影下,她将照片从中间折起,只露出两人——朱世永与站在他左侧的金夕。她将背面的两个人折在背面,看都不看一眼。
她激怒的身影投射在墙上,连影子也有了夸张的表情——她的恨和她的爱同样强烈。
发怒能让内心的气愤减轻一分,伤害他人能让自己的心理平衡一些。
金夕需要尽情地发怒,需要疯狂地去伤害,才了减轻她的痛苦的千分之一。
她已经在暗处下决心,如果她曾有无数个理想,如今她的理想汇合成离乡。
金李两家都觉得婚礼太过急促,匆忙下定就不说了,连结婚都这么急匆匆,实在让人想不通,李致全听金夕,就想要这么快娶亲。
大夫人很不爽快,也许金家多嫁一个女儿,没什么好准备的,无所谓,可是李家的独子要娶媳妇,是镇上头等的大事,不说来道贺的人有多少家,就是现在请满春园的厨子也不一定那两天能有空。
大夫人心想,以金大娘那种小气作派,可能只为女儿准备两床被褥,虽然南京朱家说过不要陪嫁,可是这样的女孩嫁过去,会遭夫家上下人等的轻视。如果金大娘也想这样嫁金夕,大夫人心里一百个不痛快,再怎么说,文秀不是她亲生的闺女,可是文秀的首饰本来就多,一样没扣下全让她带走,还从县城买了整套油漆的新房家具,该有的陪嫁一样不少。金夕也该有几件像样的陪嫁抬过来,单是准备这些,金大娘也该主动上门与她面对面地商量,哪能那么快就办喜事呢!
多年的相处,金大娘与大夫人彼此了解颇深,也更早积怨,一旦不满起来,便能数出一大堆的不是。
定亲下聘礼如期举行,李家的聘礼虽不及朱家,但也是按风俗,体面而隆重。金家经历过满月的订亲与请婚帖的排场,已经积攒下经验,当天气氛相当不错,金夕穿浅粉红的绣红花旗袍,李致黑缎面长衫加红色织锦的马褂,喜气洋洋,真是一对碧人。
交换生辰八字,结婚日期却没说定,距离八月十五仅有二十天。
第二天金大娘要和金夕去县城办嫁妆,说满月不用同去,陪她新嫂嫂在家。
金正帮着赶马车,朱家送的马车比李家的还要漂亮,除了挂上布帘,前后还挂上了结实的马灯,马灯平时也用同色的面料罩着,下来飘动着长流苏。晚上取下灯笼罩,点上灯,很明亮,走夜路也不怕。坐着马车去县城买些细软最方便,上路后,金夕却和哥哥说要去县城北郊的东岳庙拜香。
东岳庙那里有一个算命先生,测姻缘是极灵的,县里说亲多会找他去合八字。金夕私与她娘商量过,并没告诉一个人。
金正与文秀匆忙成婚,未及合八字;朱世永与金满月是由男方合的八字,没说出什么不妥;金夕拿着李致的八字,说要帮大家都算一下。
东岳庙里,金大娘支开金正,只剩娘俩进了禅院内堂。
金夕先跪在观音堂前求了一支签,与母亲一起进内堂求见相士,解签、看相和算八字。
金夕拿出自己的八字,李致的八字,还有红纸上写着的朱世永与金满月的八字。问了相士许多,很少有姑娘自己主动发言问姻婚,都是羞答答地,由母亲代为发问,反倒是金大娘坐在一边,不发一言,全由金夕发问。
金夕手上签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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