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袁斌,小凤更哭了,说:“当初没跟他走,伤了他的心,如今我又嫁人了,还遇到这种人家,这全是我的报应。哪还有脸见他呢。”
满月自从上次与金正、朱世永一起帮他们夜逃后,胆量也大,仗义的心依然不减,她说:“现在要找人联系一下袁斌,听说他在革命军里表现很好,已经升了团长。他如果知道了你的处境,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然后又看看小凤姐,说:“如果这次袁斌哥要带你走,你会跟他走吗?”
最怕做抉择的小凤,此时点点头。她不敢对家里人说的话,都说与满月听,真是把她当亲姐妹一样。满月觉得有责任帮助她,尤其应该帮助袁斌哥,毕竟如果当初他们一起走了,他们现在会在一起,有情人终成眷属。如今虽然经历波折,只要初心不变,还是能让两人再次团聚,这真是老天的旨意。
满月往门外瞅了瞅,低声说:“看这情景,你娘家可能呆不下,也免得引出风言风语,你还是回婆家软言拖延一些日子,只跟他们说你还没想好,还要多考虑一阵子,不要引起他们怀疑。我让我哥到县里打听一下袁斌哥的动向,看能不能联系到他。听说他找到了他三姐,他三姐现在县城住着,从她那里也该能打听到。”
小凤特别感谢满月,在她拿不定主意时,满月总能为她着想,想到一些好办法。她又看到了希望,渐渐将希望寄托于袁斌的到来,她说:“听说你定了亲,是南京的豪门,还没有恭喜你,就让你——”
提起她的婚事,满月不好意思,羞红了脸。那夜帮袁斌与小凤逃婚时,朱世永也在,那时他与满月还都心无旁物,满月也怕小凤错会那时他俩已有私情,却又无法开口解释,因为如今他们确定定了婚,那些并不重要。她自己幸福,也希望别人都能幸福。
满月拿自己的手绢,帮小凤擦干脸上的泪痕,安慰说:“你等信儿。你回去也别提你对人说了,再拖延一段时日。你等急了也就再回娘家,或找带信给我。这里袁斌一有信儿我就让金正哥去告诉你。”
小凤拭干了泪眼,展开粉色的真丝手绢,真是精美的一方绣品,右下角是浅绿色的“杭织坊朱”字样,小凤不识字,笑着问满月。满月早上出门前,随手翻出的一块新帕子,就借花献佛,送给小凤使用。
金正此时正惆怅,自朱世永回南京了,又加上革命军打到滁县,恐怕战火会燃及来安县城,金家便不上他到县里办事。金正呆在家里,也无心帮金老板干活,心里总想着文秀是否安好,无时无刻不记挂着她的病体,却又不能去看她,真是一种煎熬。
金正听了满月的叙述,也挺同情小凤。自从知道文秀与她生母的故事后,金正变得比以前更有人情味,更同意弱小,再不是那个只会夸夸其谈的肤浅青年。他不想浑浑噩噩地过生活。他想为以后的生活承担责任,做一个有胆识,有担当的男子汉。反正现在闲着,就帮着跑县城一趟,打听袁斌的消息,要把小凤的近况与处境告诉他,由袁斌自己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