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金正一个人起劲地说笑间,听到院外一阵欢声笑语,金夕、金大娘和福嫂一行回来,金夕轻亮的嗓子在前院叫他们:“世永哥,金正哥,你们怎么不在外间喝茶?”
迎面见他们正从后院出来。
金大娘便笑道:“屋里竟没有室外暖和,金夕去把茶端进来,就在树荫下喝茶吧!”
几人又坐回桂花树下,小满早把纸笔砚台收走,帮着金夕用托盘端来茶点,金大娘也进来,说了会子闲话。
金正急于对金大娘和妹妹们说起这两个月的见闻,却又按耐着想要父亲回来时,大家一起来听。心想,下次见了李致,免不了还要再说一遍给李致和秀秀听,想到大家不可置信的惊讶表情,金正就又是一阵激动。
等到金老板终于回来,看见大儿子晒黑了,也稳健壮实,说了一车子感谢朱组长的话,将朱组长待如上宾,比前次更加亲热。
请朱组长一起进入餐厅,准备洗手吃饭。
金正异常活跃,频频向父亲和朱组长敬酒,对朱组长的敬佩之情溢于言表。迫不及待地说起这次收编惊险的经历,说到精彩处,人人停箸跟着紧张都忘记吃饭。
春节后,县公署里商讨结果是,希望朱组长出面负责组军一事,本来就是由朱世永提出的设想,周知事顺水推舟,请朱组长带领去游说土匪收编,组成县正规军,招募足够的人民保安团的兵后,经过正规的训练,由县公署的财政统一提供军饷,并向省府申请将往年征收的军粮减免半数,半数留下县里自用养兵,县里将有自己供养的保安团。
金正最近也增长了见识,初通了人情事故,知晓一些官场内幕,县公署的周知事和安徽省城派下来的赵畏天部长,将征兵一事完全推给南京国民革命军派下来的朱组长,旨在借此事坐收渔翁之利,此事做成他二人坐享其成,对省府也有交代;不成,责任也全在朱世永,以后再从长计议,还不全凭他二人决断,朱组长再没有发言权。
正月还没过完,朱组长就带人先下乡去,分头找些地方的乡民了解情况,摸清了哪个山头有土匪,选取其中一个几处大的土匪群落。
长山罗顶的一小群匪患,临近一个寺庙旁边的一条官道,时常在那条路上发生打架结社,抢劫过路人的银财,路人不敢反抗,留下钱财一般不致伤人命,但也发生路人失踪事件报到县公署,县公署周知事推说县里差役太少,根本无力过问。长山上匪患逐年严重,竟然在官道中间设立关卡,明目张胆地收取行人的过路费,缴了一定的钱才能保得平安通过。私下听说,过路费也有拿来打点县公署,所以县公署根本睁只眼闭只眼,明知有私设关卡收取关卡费,也设法不取缔。
长山罗顶地区,山路年久失修,两旁树木茂密,十分隐蔽。据县志记载:永乐元年(1403年),来安县始设驿站,配驿马10匹。长山通往县城的这条官道,是自古通行驿马的古道,也是当地往来必经之路。
盘聚在长山罗顶的这群匪患,领头人叫罗老大。
“那次行动只我与朱组长结伴上山,其他人潜伏在山下,约定吹哨为暗号。朱组长说,我们这一招叫做敲山振虎。带太多人上山肯定引人怀疑,不方便诱敌行动。在长山芝麻岭一带,朱组长和我,只有我们两人,事先计划好。上午时分,我们化妆成外乡过路的人,嘿嘿!——是普通小商贩的夫妻俩。”
还没到最惊险的地方,金正却插播最搞笑的部分:“当然世永哥长得高瘦,又俊朗适合演做买卖的男人,我矮胖些,只能委屈我来装扮成正在怀孕的老婆。世永哥叫我把脸刮干净,借来脂粉涂抹上,包了个花头巾,花头巾遮住我大半个脸,穿上借来的女人大襟和玄裙,连我自己都认不出来自己。怀孕的女人坐在独轮车上,有些身体不爽,不需要太多露脸。世永哥推着我,让我千万别开口说话。这一招叫暗渡陈仓。”
“我们就装成夫妻俩个做小买卖的人,一大早上走过人烟稀少的一段山路,独轮山上绑着的行理和货物有几大包,果然有一处路中间横着树木将路拦阻,还没等我们到跟前,两边就跳出五个拦路打劫的人,也不用黑布蒙面,手里拿着木棒和砍柴刀,唱着‘此山是我开,此树木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留钱不留命,留命不留钱。’”
“事先说好的,我把一包零钱丢出去给他们,他们必然说多给一些,世永哥说没有了,我们是小买卖人只有几包货,是要推到附近集市上卖,身上哪里会有现钱。他们不信,朱组长被两个人按倒,一个打劫的搜了所有口袋,另外两个人放风。果真没见有钱,就打算要撤退。世永哥这时突然发话,说‘慢着’。”
“打劫的五人当时吓了一跳,我更吓了一跳,事先没有这个。只见世永哥伸手进内衣口袋,我以为要往外掏家伙。那些土匪都警惕起来,手里拿的菜刀、砍柴刀和猎枪都举起来。我当时也紧张得要死,坐直身子准备跳下来跑路,事先我就留意好周边能撤退逃跑的路线。当时我要知道朱组长根本没带枪,决计不敢就这样单枪匹马地跟他去,我还以为他将手枪藏在哪个包裹里,不应该放在身上呀,否则刚刚不被人搜了出来么。出发前,他明明有给我看过让我安心,我确定他是有真家伙,不然我哪敢跟去。”
朱世永也被他说笑了,解释一句,“我是有,但是那天特意没带,怕惹毛了那些人,以为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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