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见有客人在,正不知是续继未完成的事,还是马上结束收拾掉。迟疑了一下,边将自己的东西收拾整齐,叠放在一起,提起下面的蓝布,准备一起打包拿走。
小满不是金夕,她话不多,更不会应酬,不会主动当着生人夸奖哥哥这两个月的变化。
金正从蓝布桌面上拿取一本手抄本的《千字文》,对世永夸耀起妹妹,:“我们家满月小姐可算是私塾的半个先生呢,常去私塾给戴四先生和章先生的帮忙,现在又给低年级的孩子们上课。如果不是父母阻止,小满一定会继续读书,去大城市里师范学校求学,然后正式做老师,这可是她的志向。”
转头对着小满安慰道:“等哥哥我有大出息了,就花钱送你去大省城里读书,去滁县也行,李致就在滁县学医,滁县就有师范学院。你放心好了,哥哥很快就有大出息,只要你那时还没嫁人。还要在县城里买一套大房子,我们家全部搬到城墙内居住,金夕准高兴坏啦!她最讨厌城里的那些自视过高的家伙们称她为乡下姑娘,到时看金夕神气得一定天天去逛街,到时也让李镇长为李致在县城买房子,我们还做邻居。”他特别理想化,想得特别美好,仿佛很快就能实现梦想,突然提起李致,他真有些想念老朋友,有朋友在场话题才有人接,说起来才起劲。便问道:“李致在家吗?不知他清明节回来了没。”
小满也不知道李致的消息,除非问金夕,所以金正只是自问,并不期望能有准确的回答,“一定回来过节了,他还要给他爷爷上坟呢!下午去找他。”
金正这么随便就夸下海口,好像他妹妹不用嫁人似的,就这样一直等着哥哥出人头地,再帮助妹妹实现读书的愿望,在城里买大房子好在朋友面前炫耀。小满却有些窘态,哥哥当着外人提起她不知天高地厚的志向,怕被人笑话,所以表情讪讪有一些难为情。
金正还不放过她,对着朱组长,逗趣一般地说:“小满,你替私塾做那么多事,李镇长给你发工钱么?如今私塾而改制成小学堂,听说是由县里教育局统一的管理,你是备过案的老师么?”如今他已经领到县公署发放两个月的薪水,并引以自豪,故有此一问。
其实每年过节时,镇长会在给先生的红包中,为她准备一份,但并没有领取正式的聘金。小满觉并无可炫耀,那只不过是一些零花钱。
“朱组长请前院坐吧,我去倒茶。”
金正却不让小满就走,转过头对朱世永说:“你知道么?连抄这些书用的纸都是她自己裁制,然后自己用线装订,别的针线活计拿不出手,倒是装订书和作业本真有一套,手指都磨出水泡,又让福嫂帮忙用纳鞋底的针线来订上的吧?瞧这整齐得,线头都藏好的,一点儿不比买现成的差!小满为了抄课本方便,将所有新式课本都背下,然后直接默写出来,根本不用看书,很快完成一本。咦,这怎么不是新式课本呢?尽是一些私熟的课本,你看《识字歌》、《三字经》、《古今贤文》和《古文观止》只是其中一小部分,还有新式的课本……”说着与有荣焉地大笑起来,笑声让小满觉得他一定程度上是对自己的取笑。
小声地为自己的行为辩解:“其实我是不自觉抄多了就全部记下来,不是特意背诵,为了方便,不用看一行再写一行,而直接写出来的速度要快很多。”
镇上学堂每年增加新学生,课本由县里教育局统一供应,从来都是不够用的。
小满大窘,弄得小满感觉这些话会让朱组长听起来认为自己很傻,不知道如何接话,她站着等他们一同去前院,单她一人先去倒茶似乎不妥,进退维谷。
金正把滕抄的课本翻开给朱世永看,字迹端庄利落,没有一丝儿孩子的稚气,倒有一种成熟大气之美:“戴四先生夸她的字写得好,竟比先生写得都好,有各种名家的风骨,这个我可说不上来,在我外公外婆去世前,小满住我外公家,都是我外公以前教她,我外公可是有学问的人。”金正如数家珍,得意地显摆:“小满最擅长模仿别人的字体,戴四先生与章先生的字完全不一样,她能模仿到他俩自己都分不清。每年镇上各户人家的春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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