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所以余秀才与秀才娘子到老至死,都是一对受人尊敬与体面的夫妻。
金百业得到来人捎话,和余家大女儿女婿先赶到岳母家时,岳母当时还清醒,拉着小满的手托付给金百业说:“那些书房里的东西都是她外公留给满月的,她外公临终前有话,别人不许动。”
又指着枕边的首饰盒:“这盒首饰是我留给满月做嫁妆,你们谁也不许动。”还特意指了指盒中那只三股绞丝的银手镯,摸了摸小满脖子上的那只银锁,示意一下。小满流着眼泪,眉头皱成一小把的小圆脸,金百业帮着把银手镯取出,套在小满细小的手腕上,外婆对小满月不舍之情,似乎留下未成年的小满是她在世间唯一的牵挂。
不久,外婆便断气去另一个世界陪老余秀才了。
当然,金百业收下首饰盒,随即藏了起来,以免引起争议。
大姨母余慎珠想要带小满在身边,带回骆家茶场,说:“再过几年长大了就许给我家骆腾云,姨表作亲,算是亲上加亲,比寻外面人家作亲更好。”
金老板不同意,可能怕骆家借着这事儿,想独占岳父留下的遗产。
虽然大姨母不是外人,可是这么小就将孩子送过去,就像童养媳,而且骆家一大堆的孩子,将来要做长媳,金老板也真心怕自己的女儿会吃苦头。
金百业说出冠冕堂皇的理由:“我家小满不过才十岁,一直守在岳父母面前代我们承孝心,自小就没和爹妈一起生活,怕是对父母不亲。出嫁前必须在父母身边养活几年,否则也对不住她。”金老板越说越发自内心,觉得鼻头一酸,毕竟是与家里金夕一样的女儿,骨肉亲情是假装不来的。
十岁的小满没有选择权利,但凭大人作主,当她听父亲说带她回家后,可以和家里兄妹一起继续上新式学堂,心里倒是十分期待,尽管第一次离开自小生长的半塔镇,令她有些惶恐不安。
金大娘和三姨周夫人回来奔丧,三天后,小满月跟着父母坐上绑着满箱书籍和笔墨的马车,这些东西都是小满自己收拾,一定要带上,能拿的行理都拿上,这是第一次出远门,回到金满月亲生父母的家。
此时小满才真切地感受到,离开的半塔镇才算是她自己的家,回头看时小脸上挂满泪痕,背过脸去不愿让人看到,她觉得再也没有人像外公外婆那么疼爱自己了。
那盒要给她陪嫁的首饰最终归了金大娘,里面的银两拿出来盖新房使了,首饰是金大娘拿去据为己有,能看得上的也进了金夕的珍宝盒里。
只有那只银镯被藏在小满的衣服包裹中,还有脖子上挂的银锁,每次想家里,她就拿出两样东西来抚摸,看着保佑了几代女人的银色光泽,想念过世的外公外婆。
当父母家新房子落成后她有自己的房间时,外公的书房里带回来的东西,悉数都放入她的房间,她才在新家里找到了归属与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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