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去冬来,刘病已此时也知还不能动霍家,因而将两家奴仆争道之事暗中压了下来,魏相明白刘病已的用意,在刘病已几句“卿家委屈了”之后,也将此事暂且搁置一边,只不过种子一旦埋下就不会那样轻易地移出,反而会生根发芽。
其实,魏相早在田延年出事之后,对霍家早已看不惯,只是听从邴吉之语,不曾言语罢了,如今霍光已去,加上霍家奴仆这事,当时魏相忍了,事后于公于私,都只会让他加大调查搜集这些年霍家犯的事。
这一年冬天的第一场雪比以往都要来得早一些,才十月底,连绵了几日的阴雨后,午后小雨慢慢转成了细雪,仿若有人在云端撒落般,悠悠扬扬地在风中旋转而下,霍成君这几日人也懒,加上天寒,愈发嗜睡,一觉起来见着窗外叶片已染上几点白霜,顿时来了兴致,“云瑟,我们快出去走走!”云瑟知道她慵懒了许多日,难得还想着出去,况且此时天还未十分冷,取了一件大红色披风,周边皆是白狐皮毛缝制,云岭也递上了一个暖手炉。
“方才见着下雪了,就知小姐会要这东西,便一直捂着,这会儿正好捧在手上。”跟在霍成君身边久了,对于霍成君的习性,云岭越发了解,早早就备好了这些东西,见着霍成君要出去,便立马拿了过来。
霍成君淡淡一笑,“亏得你们这般有心,把云屏一同叫上,这一身,正好去看看红梅。”许是雪会带来的净白世界,霍成君格外喜欢,随着阴雨阴郁了好几日的心情,也豁然开朗了几分,紧了紧肩上的披风,直接拿过云瑟手上的伞,“我自己打伞就是,你们也别淋着了。”外边的雪未有减小的形势,反是在霍成君出门后有了越下越大的势头。
“我们四人有多久未这般静静出来了?”霍成君回头看了云屏一眼,“云屏,我不让你入宫,一怕宫里边的这些事反让你心中难辨好坏;二怕你素来嘴巴快,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反害了你;三怕先前你在这附近遇着陛下,那样出言不逊,变下若计较,又是将你推入了虎狼之地,你我这许多年,还望你莫要心有芥蒂,若有何事,你可与我讲,终究日后你是在我身边了,总不能指望别人还念着你。”确定云屏一时半会儿不可能出宫,她又愿留在宫中之时,加上云岭这么些日子以来的无作为,霍成君也想通了,既然走不了,不如还是将人拉过来为好。
“小姐言重了,先前是奴婢不懂事,今闻小姐肺腑言,奴婢岂还会有二心,日后定只听小姐一人言。”云屏满眼泪光,尽是感激之意,霍成君伸手为她拂去眼角掉落的一滴泪,“傻丫头,我们四人一心便好。”
霍成君还未从这片温馨之中抽出,欣赏雪中红梅之景时,耳边就传来宫女与老嬷嬷的声音,“你往那边,我朝这边走,一定不能让那个死丫头逃了出去,到时候,你我皆会被治罪。”这模模糊糊的声音后,霍成君皱了皱眉,循声往前走了几步,便见一身着棉服的老宫女离自己越来越近,而声音也越发清晰。
“臭丫头,你赶紧给我出来,否则有你受的,真不知你娘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么个杂种,你这小蹄子,听到了赶紧出来,如若不然,我今夜就让你睡在这雪地上……”宫女的骂声不断,霍成君越听眉心拧得越紧,“前边是何人,怎敢如此放肆?”
“想必是哪个宫女做错了事,那人想要责问,却找不着人,才如此的。”这样的事在霍府尚且存在,况且这个大许多倍的皇宫,云瑟倒也不觉有何稀奇。
“即便是宫女有何不对之处,话也不能说得这样难听,让那人过来。”霍成君不知还有更难听的,只是她平日里听不到这样的声音才会如此。
云瑟点了点头,刚要上前,那宫女便已寻到了霍成君面前,霍成君出来素来不喜欢带太多的人,虽然一身打扮华丽,一看便知是宫中的主子,可那宫女在宫中时日久了,也知这后宫中没有几个主子不愿意将自己打扮地漂漂亮亮的,本就在长门宫当差的,哪里讲过霍成君的面,而她身旁只有三个宫女随行之时,也就未将霍成君放在心上,简简单单行个礼,就起身又欲寻人而去。
霍成君哪会这般轻易将人放过,“怎么,本宫才几日未出来,宫里的奴婢竟然如此不知礼了,主子未让起身,就欲离开,倒还真是本宫疏忽了。”霍成君面色微愠。
云瑟却是好心,看她这模样就知是不知霍成君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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