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片刻后其余松峰山内山弟子众人陆续赶到,望向始终低调到了近乎藏拙地步的这位师弟心绪复杂,他们都多少听过这位师弟,由山上杂役转为外山弟子而后入内山的故事,多也对他那堪称卓绝的天资略知一二,可任凭谁都没想到这方才习武十年的卢子赣竟能有这等不输山上长老的轻身功夫。
山上家族势力伙同议事堂把持松峰山的光景已然到了尾声,连傻子都能看出来日后松峰山皆是能者为先的日子,如何易这等有议事堂族中长辈在身后本身天资又不差的内山弟子能领袖他们这些内山弟子,那卢子赣这等仅凭一己之力在内山中也堪称出类拔萃的同门,此时若是卖些不用付出多少代价的好,那日后若是他在松峰山上最后草鲤跃龙门后,那他们日后能收获多少报偿?
在场松峰山内山弟子中心思活络者,心中已开始思索回松峰山后该以何等手段热络与这位师弟之间的情谊。不过眼下迈出的第一步当然是坚定不移站在卢师弟这边,只是那位在松峰山上身份特殊的师妹,可是禁不起半点闪失的呐....
“游鱼门诸位可否放过我这位师妹?毕竟方才诸位才错手杀了我们那何师兄,小师妹伤怀之余未免有些不能自已。”卢子赣忖度着分寸,最后语气冰冷开口,“在下与同门只为追剿烟雨楼余孽而来,游鱼门诸位横加拦阻不说还砍杀了何师兄,于情于理,都欠松峰山一个交代。”
“不过在下这师妹鲁莽前来,败于这位刀下,自是学艺不精的缘故,还请俞观海俞兄保她平安无事。如此双方此前恩怨一笔勾销,各自退去,如何?”卢子赣挤出了个自以为还算诚恳的微笑说道,“何师兄命丧俞兄手中之事,在下也愿竭力去在山主面前遮掩一二,不过山主能否不起疑心还需另算....”
在此地一刀了结了这松峰山女弟子容易,可事后必然要与这些松峰山内山弟子死战一场。虽说对面少去两人又有人带伤,可周氏武馆弟子半数带伤不说,周敢当齐苩魏长磐三人中魏长磐身上伤势不轻,齐苩才使出那压箱底一刀来精气神都不在巅峰,周敢当境况也好不到何处去。
还不是该与松峰山分出个你死我活的时候,至少不在今天。
“麻溜的把你们这师妹领回去,我徒儿这刀总这么悬着也累。”
周敢当示意齐苩收刀归鞘,而后任由卢子赣身后出两人上前将挣扎不起,半边面庞肿胀不成样子的青涩少女扶回松峰山内山弟子众人中。
“忘了说,我这徒儿方才下手没轻没重,这儿有上好的活血化瘀伤药,卢老弟看要不给她用上,不然日后破相了再想嫁人可就难喽。”周敢当从怀中摸出个小巧瓷瓶来掷给卢子赣,“那山水有相逢,咱们后会有期?”
卢子赣当空接住那只瓷瓶后并未打开瓶塞,他虽有接下这瓷瓶的胆魄,可要是将这来历不明又由周敢当送出的所谓伤药用在师妹面上,横生枝节不说,他也没这心思再去赌周敢当是个磊落小人还是假意君子,“后会有期。”
他们可以不去在意何易的死,可若要是这小师妹出了半点差池,再添上未能尽剿烟雨楼余孽的罪责,就算没被逐出松峰山那也在内山沦落到极边缘的地步,此后便只能于武道蹒跚而行,再无望此道登顶。
周敢当率领周氏武馆众人徐徐而退,再林中走出半里路程后方才发足而奔,松峰山内山弟子中有人欲起身去追,却听得卢子赣怒道:
“被这些人制住一次还不够,还要再去一次才好?想去也行,可别怪到时我们这些同门不帮你收尸!”
那人悻悻退回原处。
转而又以掌心和上活血药膏按揉青涩少女那半边肿胀面孔的卢子赣柔声道:“玉儿师妹,脸可还疼?”
她不说话,只是怔怔望向一个方向,而后悄然啜泣。
卢子赣顺他视线望去,见被人放于地面的何易双眼半睁半闭,一侧原本被青涩少女用绢帕细细抚净的面颊都沾染了尘土枯草。
她不明白,她只是受了些伤,可何师兄都死了,难道不该多关照些何师兄。
至少让平日里最爱干净不过的何师兄不用这般邋遢,这很难么?
为什么这些师姐师兄们都不明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