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是大尧开国皇帝打破前朝桀后入主京城时有感而发的言语,为史官记载流传至今,其中王朝兴衰更替之理,尤为世人所称道。
“江州勿乱,而社稷安。”这位帝王对儿孙如是说。
大尧疆域内,江州富庶冠绝泱泱十六州,每年所占国库赋税已近十之二三,所产丝帛米粮更是足以供养数州百姓,故而力求江州安稳,便成了江州历任封疆大吏职责所在。
历来大尧皇帝对江州是极关切的,不论是皇家内库用于玩乐的银两,还是用于讨伐蛮夷开疆拓土之志的军需,其中半数皆出自江州,因而其余十五州皆可乱,唯独江州乱了,京城那位便要寝食难安。
因而江州江湖由松峰山一统,便能少许多动乱,大尧君臣都乐见其成。
烈帝四年冬,在徽宿二州十余万百姓化为饿殍白骨后终见了尾声,第一场春雨落下的时候,从国库调拨赈济的粮车开始连绵不绝驶入徽宿二州各地,再加上减免二州三年赋税的御诏,二州人口产粮想要恢复如初,仅是时候早晚而已。
至于流入饥民最多的江州,赋税非但不得减免,反而更添两成,刺史连书三道奏章快马送京,痛陈此举弊病,却如石沉大海,了无音信。
那位的态度很明显,如何筹措赋税是你江州刺史所要劳心劳力之事,朕要北伐,大军如若少了粮草....
拿你头颅来抵。
刺史大人只得烧香拜佛求今年收成能能比去年好些。
江州江湖自打为松峰山一统之后便多了许多新气象,先是山主高旭现如今的江州江湖共主于松峰山山门共邀江州大小江湖门派掌门前来,商讨之事竟与瓜分烟雨楼所留产业地盘相关。
莫非其中有诈,松峰山都吃到肚里去的东西,哪能再吐出来给大伙儿分了?这些个大小掌门心里犯嘀咕之余却也都不敢怠慢,毕竟松峰山而今可是名副其实的江州江湖之主,据江湖上包打听小道消息流传,说是松峰山山主高旭似是与江州将军有些血缘,这次剿灭对峙百余年的烟雨楼,其中这位江州将军出力不少,还有便是松峰山拉拢别州江州门派来对付烟雨楼的消息,也不知真假,说是那门派中都是精于暗杀的刺客,烟雨楼不知如何应对,吃了大亏,不然不至落败如此云云。
江州人管江州事,轮不着外人插手。是江州江湖前辈立下的规矩,其中除去有排斥别州江湖势力的意思外,还有维护江州自家江湖人的意思,毕竟大尧十六州中,江州江湖武夫战力可是出了名的不济。非但大尧朝廷有意压制江州江湖,本州武夫抛头露面者也极少有出彩,去别州闯荡的游侠儿一旦露出了江州口音,落些奚落嘲讽还是好的,若是怒发冲冠上去与人理论拼斗,少不得要被境界战力都要高出江州一截的别州武夫来一顿饱揍。
呦,江州人又来咱们这儿找揍了?
这便是别州武夫对江州游侠儿的态度,如此看来,江州江湖前辈立下的规矩也不无道理,如若遇别州外敌入我江州地界欺辱我江州儿郎,理当搁置平日恩怨共击之。不仅有同仇敌忾之意气,还有些许技不如人只能联手的辛酸在内。
江州江湖积弱也不是一两天的事,这会儿是百年难遇的大一统格局,本州武夫能否借此机会更进一步也未可知,更何况松峰山似乎也并没有借此机会将这些门派掌门一网打尽的意思,这些二三流门派掌门心存疑虑的同时也入了松峰山山门。
娘的,反正咱就这么点家业,跟松峰山比起来毛都不算一根,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倒要看看那高旭耍的什么把戏。
当不少掌门人怀揣着这种心思入了松峰山山门时,却未曾见着演义小说中“埋伏三百刀斧手于两厢”,“以摔杯为号”的场面,而是被伶俐丫鬟侍女伺候周到,待到品过了松峰山上松香茶,高旭才现身与这些掌门人一一见礼。
竟真是瓜分那烟雨楼地盘!不少掌门人听罢高旭言语后都惊起,这些二三流门派在先前松峰山与烟雨楼旷日持久的对峙中都是摇摆不定,甚至还有明里暗地对烟雨楼施以援手的,却都未曾料到有栖山县张家张老爷子为强援的烟雨楼竟是败给素来不以门下弟子战力著称的松峰山,而且就此烟消云散,这些对烟雨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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