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阳年龄小,可心性不小,刚进家门他便察觉出了哪里不对劲,他年轻且有限的印象里,那位嫡母若不是病到动不了身,是绝不会让是一位侍妾登堂上门的坐她的位置等着周澜泱的。
他面有疑惑,在对上秋衣一双湿漉漉的腥红双眼时,当下便什么都明白了。
稚童咬破了嘴唇,跟着穿廊过街,进了那死气沉沉的竹华院。
听到动静,周澜泱知是他来了,也没回头,便借着稀薄阳光打进来的光影,瞧着弘阳被拉长的身形,淡淡说道:“三阿哥,给你母亲跪下磕个头吧。”
那身影却没动静。
周澜泱眨眨眼,又轻声催促道:“她待你们兄弟姐妹都视如己出,你与你大哥,她更是疼的偏心。”
‘咚’——
小小的身影缩短了些,弘阳跪在地上,像砸地似的,磕了几个响头,然后蹭的起了身,转身便走了。
“三阿哥……”秋衣觉着三阿哥冷静且无情,怎么眼泪都不掉一滴呢?
“不用拦了。”
周澜泱把董鄂惠雅的手塞进被子里,淡淡说道:“算了,不用给董鄂府递帖子了,我这就亲自去一趟。你好好守在这里,我很快回来。”
“是。”秋衣行了个礼,跟着周澜泱出了屋子,小心的关上了门。
紧张道:“那…还是不能说吗?”
周澜泱摇摇头。
“不能说,谁都不能说。你跟了福晋这么久,福晋是信你才让你替她带话。”周澜泱意味深长的看了秋衣一眼,也不知道对方到底能不能懂自己话中深意。
董鄂惠雅是知道府里肯定有其他王府的人,她的死讯若是在周澜泱办丧之前就传了出去,岂不是让别人有了准备的机会了?
九爷这次遭难,对方又何曾给过一点喘气的时机?
周澜泱手藏在暖炉里,掐紧了手心,狠声道:“我这就出门去,你守好这里。”
“是…”
董鄂七十是都统,细打细算,顶上官是话事兵部的胤祯,再仔细一算,似乎胤祥也能拿捏他两分,总之,处境似有些尴尬。
在去董鄂府的马车上,周澜泱一直在考虑要怎么给人家说董鄂惠雅已经过世的消息,又要怎么以一个侧福晋的身份去求人在此时对九爷府伸以援手…
她从来没有独自以九爷侧福晋的身份去单独与别人会过面。当然,胤祺与胤禛除外…
周澜泱掐着手,沉吟在马车上,终于当停下马车时,她似乎也定好了决心。
那家丁认得出九爷府的马车,还以为是董鄂惠雅回来了,兴奋的上前迎接,结果下来的是个脸生人,再一细看,还是个有孕女子。
他挠挠脑袋,也机灵,立即恭敬道:“九侧福晋稍等,奴才这就去通禀老爷夫人。”
“多谢。”周澜泱点点头,独自一人站在了董鄂府门前。
车把式调转马车头,等在了门口,没多时,那家丁又出来,低声道:“侧福晋,外头冷,老爷夫人请您进来说话。”
这从一品官员的宅子到底要比周家老爹的宅子豪华许多,不过,大概也是位高恐寒,反而有些地方为了显自己清正廉明,故作简陋,倒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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