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佑下了朝后去了工部转了一圈,自从胤禩升任了内务府理事臣,工部的大小事情都掉在了胤佑头上来。
“那你就没问十叔,这么贵重的东西,他是哪里得来的?”胤佑神情严肃,盯的弘曙有些发毛。
弘曙咽了咽喉头上的唾沫,道:“问了啊,他说九叔给的。阿玛,您别这样看着我,怪吓人的……”
闻言,胤佑低低的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弘曙的肩头,道:“九叔十叔对你有大恩,阿玛有些为难。”
“为难什么?给儿子说说?”弘曙笑,脸上圈起两个酒窝。
胤佑坐到了床边,瞧了眼弘曙裸露在外涂满了褐色药膏的腿,说道:“阿玛在查一个案子,那个案子很可能与九叔十叔他们有些关联,可他们却正好送来大夫和人参治你的腿,所以阿玛很为难……”
胤佑语气里透满了怅然。
事已至此他哪里不知自己被老九老十两个好兄弟给坑了,真可谓是进退维谷。
谁料,弘曙一笑,轻松答道:“我当是何事?这等小事阿玛为难个什么劲?那案子可有明显线索指向我九叔十叔?”
胤佑摇头。
弘曙又问:“十叔送来大夫和药材,可有说是有事求你?”
胤佑继续摇头。
弘曙咧嘴大笑,像个小大人一般。“那不就结了?案子线索指向谁,您就去抓谁。九叔十叔送医送药的帮我,不管有没有目的,可人家没说,阿玛您就也别往那方儿想。多简单的事儿!”
看似孩童稚言,可三言两语间,胤佑竟生出了不能小看自己儿子的想法。
他目光惊诧,在弘曙面上扫了几次来回。
弘曙被他盯的发憷,摆摆手,道:“儿子就随便一说,阿玛若觉得说岔了,不理便是。”
胤佑轻笑一声,摸了摸弘曙脑袋,道:“你在无逸斋里,究竟学了些什么东西?”
“也没学到啥,我不是个读书的料,也就每天和十六叔,十七叔他们打打鸟,爬爬树的…”
话音一落,胤佑不轻不重的巴掌就落到了脑袋上,嗔道:“胡闹,你也知道胤禄胤礼是你叔叔,怎可伙同胡耍?若被皇玛法撞见,你当如何?”
“那皇玛法也定然是骂自己儿子呀。”弘曙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望着胤佑直笑。
胤佑被他气笑,最终还是没与他计较。反而说道:“弘曙,你长大了,日后不管在何处都要谨言慎行。包括方才咱们父子所言,你也不可交付出去,就连你额娘都不行。”
弘曙点点头,一脸警惕。“儿子知道的,阿玛放心。”
胤佑侧目望向凳子上那株千年人参,叹了口气…
故此,两日后。
经七贝勒不遗余力的追查,终至隐乡一处僻静庄子发现了那名叫茉盈的女子踪迹。
只可惜,逮到她时,便已经奄奄一息,刚上了囚车,就已咽了气。
胤佑回禀今上时,康熙沉吟半晌,只说道:“害人害己的东西,死了也不能放过。”
“是!儿臣遵旨”胤佑拱手应了声,又说道:“在那花圃里发现了诸多花树,经大牢里吸食过忘忧膏的死囚辨认,应该就是忘忧膏的原材。”
“那花圃如何处理的?”康熙问道。
胤佑叹了口气,答道:“儿臣去的慢了,已经被那罪妇一把火烧干净了。”
康熙皱紧眉头,还没开口。
一直未说话的胤祉突然笑道:“老七,你这消息有误吧,我可是听说,京城里有处听戏的院馆,叫什么烟花秋月楼,就是给那些人吸食忘忧膏的,你没去查查?说不定还能有意外发现呢?一个小女子,哪里来的那么大通天本领!”
“是啊,当初这事儿就该交由三哥办理的,将这四九城翻个天,才叫办的漂亮呢!”胤俄挤眉弄眼的当即回讽一句。
康熙捏了捏眉心,道:“罢了,既然七贝勒称此案已详尽,便尽了。可,若是短时间内京城里还有这玩意儿,朕便拿你问话。”
胤佑头皮一麻,当即跪倒:“儿臣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