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周澜泱抬眼,虚虚看了眼胤褆,说道:“我明明知道你们所有人的结局,但是,我就是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办不到,我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哈哈哈哈,大千岁,你觉得好不好笑?扯不扯?”
胤褆大笑两声,指着周澜泱点了点,道:“你喝醉了,该回了。免得九弟与你生气。”
“是啊,我该走了。”周澜泱颤颤巍巍的站起身。
胤褆起身欲去扶她,脚上镣铐拖行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哐当声,胤褆一愣,默默的收回了手。
周澜泱凄凄看他一眼,摆摆手,似无所谓道:“不用送了,我找得了回去的路。”
说罢,她深深的看了胤褆一眼。
马上戎光,横扫疆场的郡王千岁,怎么就成了阶下囚,俎上鱼肉了?
周澜泱心里难受极了,胤褆为大清,为康熙立下了汗马功劳,十六岁起出征沙场,几次险些丧命,他忠心耿耿,一心为国。
他性情愚顽,耿直好战,他不是个做储君的料。周澜泱做为旁观者,她无心探究朝事,可,每次只要有胤褆在的地方,总是能听见欢声笑语的。
可如今,他却束缚加身,堪比牢囚。
她转身,又回头,扬起一张笑脸,爽朗道:“我先走了!下次!再与你吃酒!不醉不归!”
“好!”胤褆应了一声,他却默默的红了眼圈,哑声道:“不醉不归。”
当周澜泱走出僻静小院时,觉罗氏还等在那里,她提着灯笼,面色沉静。
“福晋久等了。”周澜泱行了礼。
觉罗氏浅浅一笑,“不妨事,我送你出去吧。”
周澜泱点点头,跟着觉罗氏低着头跨出了垂花门,坠着流苏的帘子挑起又放下,叮咚一声。
与此同时,那间屋子里传出的一道沧桑男声穿破黑夜,划过空寂。
“从来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今日送酒恩情!胤褆来世再报!”
周澜泱的眼泪突然喷涌而出,再也忍却不住。
她怕惹了觉罗氏心烦,卷起袖子胡乱的擦了一把。
觉罗氏笑笑,拿出绢子给她拭着脸颊,柔声道:“小弟妹,你莫伤心,我嫁给他这天就有过许多准备,其中就包括这一种,我知他有心去争一争,也知他莽撞,我早有了承担这一切的觉悟。”
周澜泱深吸了一口气,喃喃道:“今夜叨扰了,我先告辞了。”
说完,她也不再让觉罗氏相送,拢起帽檐就快步走了。
觉罗氏望着她的背影,默默的叹了口气,任由夜风将她鬓发吹散。
明玉打着盹儿,被人猛的推醒,她一激灵,醒了过来,揉了下眼睛,“侧福晋,您喝了多少?这么大股酒气。”
“没事儿,跑跑风就散了。”周澜泱沉闷的坐上了马车,拿过马鞭挥了一下,道:“走吧,回家了。”
明玉调转马头,将马车驶了起来,又忍不住侧眼看了下周澜泱,“您不怕九爷生气?”
“他不会的。”周澜泱摇摇头。
明玉叹口气:“您何必伤心?大千岁与我们九爷府本就不算亲近吧,难道是因为他曾对周公子有过提携之恩?”
闻言,周澜泱呼了口气,眯着眼望向夜空,月儿都不知躲了哪儿去,整个天空都黑沉沉的。
“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你就当是我多管闲事吧。”
周澜泱回答的语焉不详。
她总不能对明玉说:因为胤褆实际也算给胤禟他们背了黑锅,所以我才有些内疚。
马车特意从后门进的马厩,没想到,刚一出小院儿,那大花园里,正中便站着一人,像是等了许久了。
“回来了?”
声音不急不怒。明玉惊奇的眨眨眼,连忙行了礼遁走了。
周澜泱恩了一声,走了过去。
“你知道我去了哪里?”她抬眼,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胤禟。
胤禟伸手把她耳边碎发理了理,淡淡答道:“知道,库房里的人说你取了坛碧香酒,那玩意儿没人爱喝,除了老大。”
周澜泱吸了口冷风进鼻腔里,不适的咳了几声。
胤禟连忙低头去探,紧张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她便顺势钻进了他怀里,抱的他极紧,似乎怕一松手,这人就不见了。
周澜泱闷闷的说道:“胤禟,一个忠心为国为君,将半生都奉献在沙场上的人,不该是这种结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