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归,为什么不进屋呢?”
不知何时梅朵已站在我身后,细软的手掌钻进了我的臂弯。
我将条凳让出来扶她坐下。
“朵儿,我好像看见光子了。”
听完,梅朵急切的望向天空。
“真的吗,它已经好久没回家啦。”
可是,朵儿晚了一步,那些光亮已经在天际消失了,剩下一片被污染的大气层病态昏黄。
光子的事暂且放下,我担心道:“朵儿,你不躺在床上好好休息怎么出来了,伤口还疼吗?”
不问还好,提起这个当时那可怕的情境就在她面前重复,被咬的地方又开始火辣辣的痛,不仅痛还很麻,像有数十只蚂蚁在那里游走,她两眼发直全身开始哆嗦。
“朵儿你怎么啦?”
朵儿越抖越厉害,全身透出一股瘆人的寒气。
我本能的抱住她要将她带进屋里。
她的嘴唇再一次失去了血色,病怏怏的请求:“子归带我去卫生间好吗?”
到了卫生间,我本想扶她进去,却被她拦在外面。
厕所的门挡住了里面的遭遇,心慌意乱的我捏紧手心在门口转了无数个圈。
朵儿终于出来了,她的身体是否好了些,抖得也没先前厉害,可是她的神色却更加难看,木木然犹如僵尸。
我扶住她问:“朵儿,没事吧?”
傻了半天她才恢复点理智,一脸绝望的说:“子归,送我去医院好吗,我见红啦,我的宝宝……我的宝宝……”
我一听,眼泪顿就来了,谁都看得出这个孩子对朵儿来说是多么的重要,如果真没啦,叫她怎么承受得了。
再难过脸上还得装出没事的样子,只有这样才能减少她的悲伤。
安慰人的假话跟着就来。
“朵儿别担心没事的,你没见新闻上写吗有的人在怀孕期间会有见红的情况,但是宝宝依然很健康。”
就算是假话也能给人力量,果然让梅朵挤出一丝欣慰的笑。
我叫来任真和闻安杰,三人一起再一次把她送进了急诊室。
该死的等待让走廊里的我坐立难安,又转了无数个圈,嘴里还叽叽咕咕装满了抱怨:老天爷是怎么回事,多好一个姑娘为什么坏事全往她身上撞,你是瞎眼了还在脑袋被天雷劈坏了?
没多久朵儿就从彩超室走了出来,手上提着化验片子,像提着个大砣似的坠得她摇摇晃晃。
这样的表情还用问吗?
我跑过去扶住她,轻轻一下就取过她手里的东西。
上面写着胎儿的大小,只是有一句话我看不明白,什么叫做“未见原始通胎心博动”?这句话不懂并不影响我对整个片子的理解,因为医师诊断那里清楚的写着:胚胎停育,考虑流产。
我拿出手机好好查了查,胚胎停育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其实古人早有精辟之词,简单点就是:胎死腹中。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闻安杰跑过来追问:“结果怎么样?朵朵,咱们的儿子没事吧?”
鬼衰男人只要一开口就让我心烦,没好气骂道:“就知道你儿子,照顾好你老婆先。”
将朵儿交到他手中后,我折回B超室里,医生正在取下胶手套,见人冒冒失失的撞进来,没好气的喝道:“进来干什么,快出去!”
我嬉皮笑脸的说:“不好意思,那个我就是想问问,我妹妹为什么会胚胎停育呢,会不会跟打了狂犬疫苗有关?”
结果医生一口就否定了我的说法,还列了一大堆的理由,什么年龄太大呀,什么胚胎没有发育好呀,什么自然规律生物淘汰呀……最后再来一个文雅的总结——这个要看缘分,是你的赶都赶不走,不是你的留也留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