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边是男子沉沉的呼吸声。
紫玉早已熟睡,华凌却依旧感到双颊发烫。
她悄悄掐了自己一下,隐隐作痛。
她情不自禁的微笑,方才的那些竟是真的。
今晚,她成为了他真正的妻子。也许诚如长公主所言,丰帝终有一天能敞开心扉,用真心待她。
房中的烛火早已熄灭,微微的月光透过纸窗照进來,洒了一地的柔银。
她看不清他的样子,却觉得现世安稳,但愿能一直如此。
续又躺了许久,依旧无法成眠,华凌索性悄悄爬起來,轻轻走到案前重新点了一根花烛。
她用手托起,缓缓靠近床榻。
紫玉俊逸的脸晕在昏黄的烛火下,华凌默默望着,有一丝失神。
这个好看的男子,这个有着至高权利的男子,是她的夫君。
那是她梦中的良人,如今却能与他同榻共梦。
看了许久,她瞥眼望见地上散乱的衣衫,不禁又红了脸。
当时的他喝的烂醉,自然少了一些温柔。
华凌轻轻地将那些衣物捡起來规整,以免明起让宫人们看了笑话。
这最后一件是紫玉的外袍,虽被好好的放在床侧,华凌却害怕会弄皱了它。
她将紫玉的外袍拿起來折叠,还未搭放好便有什么东西从袍中跌落在地上。
她立刻捡起,想要物归原位。
只是拿在手上才发现是一方女儿家用的手帕。
华凌清楚自己并未送过紫玉这类东西,于是酸醋劲儿便立刻涌了上來。
她轻轻打开來看,发现帕中裹着的是一缕用红绳细细系好的青丝。
心跳倏然快了起來,她慌乱中去瞅紫玉,见他依旧沉睡,于是她复又将目光仔细落在手帕上,打量了起來。
女儿家之物向來都会在上面绣有名字,而这一个丝帕也是如此。
白色的绢丝帕面是开得绚烂的桃花枝,枝叶的末端,用了同色的丝线,绣了‘离忧’两个字,只是一看便知有些年月,那丝线都褪了些颜色。
华凌怔了怔,她本以为会是其他妃子的心思,不想却是离忧,是这未国的长公主。
只是,到底是源于何事,紫玉才会如此珍重的将这些贴着心口放置,哪怕今日对于她而言乃是十分重要的日子。
终于,她将丝帕重新放了回去,却躺在床上一夜未眠,睁眼到天亮。
寂静中,华凌一直不停的告诉自己,离忧是朝阳公主,是丰帝的亲生妹妹,他同她只是相伴着长大,同甘共苦而已。
第二日,华凌待紫玉走后便坐不住了,思來想去,她还是去寻了离忧。
离忧这一年來喜欢看些医书,所以常常呆在自己的书房。
小鸢领着华凌进去,华凌让巧儿候在偏殿。
华凌这是第一次來离忧的‘长惜殿’,明明是初冬,他们却一路上分花而入,这里被人处处留了心意,防滑的青石路,随处可歇息的小亭小桌。
“这里倒是布置得用心。”华凌喃喃说了一句。
小鸢得意的回答:“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陛下主理和安排的呢!陛下心思缜密,这园中四季有花开不败。还有这‘长惜’二字,也是陛下亲自定的名字。”
长惜,长久珍惜。
不知为何,华凌的心里有一些失落,丰帝即使是日日宿在她的殿中,也不曾着人改变过花花草草,更加沒有什么所谓的心意。
抱着这种复杂的情绪,两人又走了一会儿,转到了书房。
房中温暖,恍如春日。
“凌儿來了?外面冷,快來喝口热茶!”离忧放下书本笑着道。
小鸢帮华凌将厚重的狐裘脱下來,然后轻轻将门掩上。
“这里倒是温暖,穿一件薄衫就够了。”华凌淡淡说。
“哥哥怕我冷,所以特别这样布置了。”离忧十分随意的回复。
华凌端起杯子品了口茶,然后继续赞道:“这茶水也是甘甜得很,只有荷叶上的朝露才会如此。”
离忧惊讶的回答:“是吗?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哥哥安排的。我也觉得这水好喝,却沒想过竟会这样麻烦,他从來沒有向我提起过。”
华凌的眼神黯淡下去,她似乎可以想象到紫玉再忙完一天国事之后还在灯下细思着对这殿中的布置与朝阳公主的喜好。
可是他的这些个细思却沒有想过让朝阳公主知晓。
他宠着她,不求回报。
华凌心中踌躇,最后终于轻声说:“昨日,我与丰帝有了夫妻之实。”
离忧一愣,旋即捂着嘴笑:“这便是你突然來找我的原因?怪不得你的气色不太好,想來怕是一晚上都...”
华凌这时才些许娇羞,她低着头埋怨:“姐姐你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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