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你们女儿家。我在桌塌上趴一夜就是!”
离忧微微蹙眉,却已经沒有精力再与紫玉较真,她缓缓闭起了眼:“哥哥,委屈你了...”
然后,她的呼吸深沉,立刻睡沉了。
紫玉默默望着她,一动也不动,良久。
桌塌上的烛火摇曳,紫玉正准备吹熄,却又停了下來。
他捡起地上散落的发丝,十分仔细,害怕落下哪怕一根。
全部理好,他又掏出怀中的一方手帕。
那是一直未能还给她的,他还保存得那样的好。
紫玉将头发用帕子细细包好,然后再放入怀中,贴近心口的地方。
他觉得那里愈來愈热,如同怀揣了一个小药炉,那些淤积在心中的伤口正在被缓慢治愈。
露华殿
华将军同紫玉出发的当日,蕊儿叩了许久的房门也不见离忧将门打开。
她推开门,掀开了被子,正准备把赖床的离忧从床上拽起來,却发现空无一人。
起先,蕊儿以为离忧是独自去了后院打秋千。
只是半日过后她便急了起來,后院寻不到她,就连整个皇宫也找不到她的身影。
无影无踪,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蕊儿害怕得发抖,却也明白藏掖不住,还是将此事禀告给了华妃。
华茕详细问了蕊儿最后与离忧的交谈细节,心中已经猜到了八分。
她见蕊儿哭得梨花带雨,也明白这事若是让瑞帝得知,怕是会连累了她。
并且,如果颜皇后趁此机会掺一脚,说离忧想要从中作乱,那怕还要将整个露华宫给牵扯进去。
“你还有同其他人讲此事吗?”
蕊儿立刻摇头:“不曾!我知道此事严重。”
华茕思忖了良久,然后才道:“你速去将宫中的张医师宣进來,然后让他对外讲朝阳公主得了风疹,见不得风,只能闭在房中!切记,一定要是张医师!”
蕊儿明白张医师是自己人,她见华妃如此维护自己,立刻感激的退下去照办。
华茕心焦,离忧悄悄跟去,怕是瞒了所有人,定不要出什么岔子才好!
瑞帝并未起疑,他的身子也差了许多,只是嘱咐华妃好好照顾,然后便不再过问。
好不容易挨到第四日,华茕总算接到了紫玉传递來的信息。
她将信纸立刻燃掉,坐在窗边长叹。
当年对紫玉的照拂似乎已经将他们卷进了一个无法预知的漩涡,逃不掉,赖不了。
紫玉早早地将离忧唤了起來,这队伍准备继续行进,离忧若是收营时被人发现更是难以隐瞒。
“忧儿,天快亮了,你要做个决定了。”
离忧揉了揉眼睛,声音迷迷糊糊:“什么决定?我好累,哥哥,你让我再睡一会儿!”
紫玉几乎一夜沒睡,一直在琢磨着后面的事情。
他严肃的同她解释:“待兵将们都醒來了,你从我帐中出來岂不惹人怀疑?现下只有两个法子。”
离忧倏然清醒了起來:“哪两个?”
紫玉沉声回复:“一个是告诉华将军你來了的事情。”
“不可,不可!!!”离忧打断他,头摇得像拨浪鼓,“若是让叔父知道了是一定要送我回去的!哥哥,你昨天才答应了同意我留下來,不许反悔!”
“还有第二个法子。”
“那就第二个!”
“我都还沒说。”紫玉叹了口气。
“那也比第一个要好。”
“...”
紫玉同离忧说:“你也看到了,我们现在的衣着十分普通,担的乃是大商队贩卖货物去理国的名号。三百精兵被分成了四部,每部相离不超过五十里。我同你叔父在一部,那钱将军乃是在后面的一部。你若不想被你叔父发现,便只能在白日行走的时候同其他兵将们一起。届时我会寻个名头把你调到我身边做近卫,这样到了夜晚你就可睡在我的帐中了。”
离忧颔首:“哥哥说得在理。”
“你同意?那些人可都是五大三粗的男子。且沒有车辇,这一路都要在烈日下步行。”紫玉将事情说得十分困难,希望离忧知难而退。
“哥哥,那我赶快趁现在沒人发现就出去候着吧?”离忧将头发理一理,挽了简单的发髻,露出了光洁的额头,转身往外走。
紫玉瞪大了眼,立刻拉住她:“忧儿,你...”
她的眸中有笑意,轻轻拍了拍他的手,似是让他安心,然后掀开帘头走了出去。
紫玉静静坐着,想了很多。
直到晨曦微光透过缝隙流进來,他才缓缓站起身,走了出去。
此时,朝阳正从河边升起,柔芒照上她的侧颜。
自己画的胎记犹在,那一双眼睛却柔和,挡不住的美丽。
在眼里,在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