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于是,她狠狠瞪了一眼禄全,要他不再呱噪,拉了他同瑞帝告了安,恹恹的离去。
瑞帝揉了揉额角,抬眼望着剩下的华茕,离忧和紫玉。
沉沉问道:“你们又是有何事?”
危机瞬间化解,华茕顿时沒了主意。
正当她还在脑中寻着说辞的时候,离忧已经挤上了前去。
她挽着瑞帝的手臂,娇声说:“父皇,忧儿就是想你了嘛!你难道不想忧儿吗?”
瑞帝旋即喜笑颜开,面上的疲惫也淡了些:“这几日事务繁多,本想过几日再去看你!路上湿滑,仔细冻着。”
离忧捧了瑞帝的手,往他手心里呵着气:“我不冷,反倒是父皇的手是凉的,忧儿替你暖暖!”
瑞帝大笑起來,直赞她乖巧。
他望向华妃处,本想夸赞她教育得好,去见紫玉不发一言的站在一旁。
“你怎么也來了?”
紫玉沒想到瑞帝会问他,本只想简单说明,自己是來告安,碰巧碰到了华妃母女而已。
离忧却拦了他的话头,淡笑着说:“父皇您不是让我去学堂学习吗?哥哥他的学问厉害,对忧儿可是有问必答。方才我同娘亲过來的时候,恰巧见到哥哥在附近,便拉了他一起來。呆会,我还要他教我认字呢!”
“哦?”瑞帝眼里有一丝疑惑。
他知道紫玉的学问不差,但是同禄全比起來,似乎还是有些许差距。
“最近都在读些什么?”瑞帝发问。
“《补笔谈》。”紫玉毕恭毕敬的回答。
瑞帝微眯起眸,那本书乃是记载了如何将工程利用在农业和攻城防卫上的轧记。紫玉不到七岁,对于他來说,的确是深刻了一些。
“那么,你倒是说说,若是农田傍海依山,应当如何开垦?”瑞帝打算考考紫玉。
“大海之水,朝生为潮,夕生为汐。农田开垦不可逾越潮线。若山为缓坡,土地柔软,可以梯形开垦,交错种植相生物种。”紫玉回答的十分的快。
“退潮线而开垦,岂不会浪费地方?”
“可在潮线内圈养水草及薄壳类海生物,潮涨时养,潮退时便可收获,用于喂养牲畜。”
瑞帝眼睛睁得大大,他方才已经因紫玉熟读了书上的知识而惊讶。
而这最后的问題,书上并沒有说到,他随口一问,也沒祈盼过紫玉能回答出來。
谁知,他并未思索什么,几乎是脱口而出,这里面所体现的才华和努力可不是一般人能达到的。
他仔细的看他,自己的这个孩儿从小便失了母爱,他也并未多他有过多的照拂。
但是,他长大了,不仅朝着好的方向,甚至远远超过了自己的期许。
瑞帝沉沉叹了口气,觉得自己也有需要检讨的地方。
但终究是近乡情更怯,那些关心的话语已经说不出口。
他转为看着离忧,笑了笑:“忧儿肯学习自是好的。若是无事,你便经常邀你哥哥去你母妃处坐坐,毕竟是有血脉关系连着,你们走得近一些也不会有人责怪。”
“忧儿遵命!”离忧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瑞帝又转为嘱咐华妃:“紫玉的娘亲去得早,你离他较近,平时便多费些心思照拂。”
“是。”华妃半蹲着身行礼。
紫玉心头一热,他明白这是朝阳公主的好意。
她的每一句话都是在为他设想。首先让父皇对他另眼相看,然后又想着法子给自己全了些庇护。
如果说他是智勇双全,那么离忧便当真是有一颗玲珑剔透的心。
“好了,”瑞帝冲他们摆了摆手,“无事你们便退下去吧!我若是再不回书房,批不完那些奏报,那群老头子便又该骂我昏君了。”
离忧掩唇笑了笑,同华妃和紫玉行礼后退了出去。
离瑞帝的书房远了一些,紫玉刚要道谢,却见离忧和华妃都是心神不宁,左顾右盼的样子,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他想起方才的那一幕,心里也是疑惑丛生。
禄全的伤他是亲眼所见,怎会凭空消失了呢?
若是说这是天理报应,紫玉自然不信。
这世间的凡人这样多,纠缠恩怨对错如此复杂,若是有神明,也定然管不到他这里來。
缓缓行到了一个路口,华茕见紫玉的宫人已经候在不远处。
她紧走两步上前,嘱咐了两句。
紫玉听不真切,但看见那宫人毕恭毕敬的样子,心里已经明白了华妃定是为自己的生活起居嘱咐了些什么。
半晌,华妃朝离忧招了招手,示意她过來,毕竟露华殿同紫玉的方向并不在一处。
离忧跳着走了两步,忽而又止了步子回头。
她歪着头笑了笑:“哥哥,你身上的伤口回去后要先用冰水敷一敷。等过两日再将淤血揉开。离忧先走了,路滑,你小心些。”
紫玉立在原地,望着她小小的身影挤到华妃的跟前,渐远,消弭。
他突然想了起來,原來,他心里抛弃的乃是‘求全’,多出來的却名为‘相思’。